皇城的冬天來得格外的早,莫寒推開窗門,便看見小院子已經披上了銀裝。音月端著茶盞,推開房門,看見莫寒又看著窗外呆,連忙拉了件披風,披在他的肩上。「王爺,外面冷。」
飄絮般的雪花落在音月的頭上,還來不及化開。莫寒伸手,隨意的撣去她身上的雪花,笑道:「不礙事,我的身體沒那麼弱。」
音月的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太醫說了,王爺不能受涼。」說著,就要去關窗。
莫寒看著她關窗,並不阻止。
外面的風,就好似刀鋒,刮得人的臉硬生生的疼。他剛剛吹了會,確實是感覺到有些不舒服。音月看他臉色白,連忙將泡好的茶端了過來,「王爺,喝口茶,暖暖胃。」莫寒笑著接過,輕輕的抿了一小口,抬頭,就現音月的臉似乎更紅了幾分。
下意識的伸手去探她的額頭:「怎麼了,生病了嗎?」
音月無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眼神閃爍。
莫寒訝異的看著她,今天的音月有些反常,皺了皺眉,道:「音月,你可有什麼事瞞著我?」
音月連忙搖頭,「沒有。」
「真的沒有?」
音月紅著臉點頭。
「沒有就好。」女兒家本來就有些心事的,莫寒也不追問。笑著呷了口茶,道:「音月,今天這茶的味道怎麼有點怪?」
「不會吧。」音月慌慌張張的解釋:「以前也是這樣泡的啊。」
「可能是因為太冷,我的味覺失調了。」莫寒漫不經心的放下茶盞,隨手拿起桌上的兵法書。
音月點頭附和道:「可能吧。所以,王爺以後一定不要隨便把窗子打開了。」
莫寒笑著點了點頭。隨意的看著手中的書,猝然,胃部就像是被刀狠狠的割了一刀,翻天覆地的痛了起來。同時,全身也開始熱,額頭,更是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見狀,音月連忙奔上前,「王爺,怎麼了?」
莫寒深深的吸了口氣,道:「肚子痛。你扶我過去躺會兒。」
雲月乖乖的扶起他,兩人踉踉蹌蹌的朝床邊走去。聞著音月身上特有的馨香,莫寒不禁有些心猿意馬。身體的某處,也再這時起了不該有的反應。一直刻意忘記的畫面,在這會兒也爭相湧進記憶中。他恍惚的看見,在那個電閃雷鳴的晚上,皇煜笙解開了他的衣衫。冰涼的手探進了他的胸口,他喘著粗氣,這種情況在以前從來沒有過,下意識的,一把推開音月,低吼道:「音月,茶裡面放了什麼?」
那一下,沒有把握力度。音月被推倒在床上,她掙扎著爬起來,看著他說道:「是夜夜香。」
莫寒低罵道,「該死的,誰給你的。」他使勁的掐著自己的大腿,才勉強穩定住自己的心神。
音月卻微笑著朝他走去,他吃力的後退,睜大了雙眼,憤怒的瞪著音月。
眼角,有溫熱的液體滑落。音月輕輕的拭去,哭著說道:「是音月自己找來的。音月一直很喜歡王爺,就算王爺不要音月,音月還是毫無怨言的喜歡著。他們說,只要王爺服用了夜夜香,音月,就可以跟王爺生米煮成熟飯了。」
夜夜香,顧名思義就是春、藥。只不過,這種是專門給男人用的而已。看著越來越近的音月,莫寒吼道:「滾。」
「王爺,太醫說了,你不能生氣的。音月這樣做,是為王爺好啊。他們說,王爺的壽命只有半年了,若是王爺出事了,莫家就絕種了。音月想要為王爺生個孩子。」
莫寒氣得全身抖,氣血翻湧,臉頰也湧起異樣的潮紅,看著音月的眼神也逐漸迷離。可是,強韌的意志壓下了混身的燥熱,他歎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再說些什麼?」這些話,哪裡還是一個女孩子說出來的。
「我很明白。」音月不再向前,顫抖著雙手解開腰帶。莫寒疾步上前,抓住她的手,吼道:「出去,滾出去。我不想要見到你。」碰著她的手時,全身就像是串過一道電流,麻麻癢癢的。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就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拼著最後一絲清醒,他拉著她朝門口走去。音月抱著床柱,不願離開。
莫寒憤憤然的鬆開他的手,吼道:「你不走,我走。」
音月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凶的莫王爺。以前的他,就算是在說拒絕的話,也是帶著笑,溫溫潤潤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動不動就咆哮,讓自己滾。他從來沒有說過這個字啊。眼看莫寒就要出了房門,音月飛奔上前,抱著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背上嚶嚶的哭泣:「王爺,音月是真的喜歡你啊。為什麼,你就不願意看看音月,音月到底哪裡不好,你告訴我,我改,我都改,好不好,王爺,不要拋下音月。」
莫寒混身一震,他記起了以前皇煜笙對他說:「你愛我什麼,我改?」現在音月說,「音月到底哪裡不好,我改。」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喜歡一個人沒有這麼卑微,沒有這麼委曲求全。可是,雙腿卻再也沒有邁出的力度。
眼睛有些濕潤,他聽見自己在說;「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