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日,莫寒都不曾醒來。
皇煜笙看著莫寒平和的睡顏,心如刀絞。他的那一拳根本就沒怎麼用力,若是在平時,莫寒兩個時辰後就可以醒來。可是如今,整整三天,他竟然連眼皮都沒眨下。若不是他的鼻尖還有呼吸,胸口還在輕微的跳動,他真的會以為躺在面前的人是個死人。
上次見他都還好好的,怎麼一眨眼就中了毒?這毒到底是怎麼中的?
也曾帶他去找過郎中。只是,每人的反應都差不多了多少。才一號脈,就搖頭晃腦的對他說:「這位公子所中的毒實在是聞所未聞,請原諒吾無能為力。」
連什麼毒都查不出來,他們還做什麼郎中。這不是在誤人子弟嗎?可是,他自己何嘗又知道。
也曾是試過拚命的要他肩膀,掐他人中。可是他,卻就是不願意睜開雙眼。他常常想,他是不是在怪他,所以故意不醒來。
連續三天,神不守舍,心急如焚。如今,皇城在即,皇煜笙抬頭望著城內那重樓疊宇的樓閣,摟緊了莫寒的肩膀。外面的郎中沒有辦法,宮裡的太醫一定有辦法的。
只是,若這樣大搖大擺的入宮,只怕會挑起事端。想了想,最終選擇驅車去了莫王府。
幾個月不見,莫王府的門被已被粉刷一新。門前兩個石獅子依然威風八面,兩個石頭的眼珠子惡狠狠的瞪著停在門前的馬車。
銅環門扣響了三聲,緊閉的房門吱呀一聲露出一小狹小的縫隙。屋內的人露出一隻昏花的老眼,道:「你找誰?」
此時,皇煜笙穿著一件墨色深衣,披頭散的樣子實在是有些落魄潦倒的味道。也難怪門內之人沒有認出他來。
皇煜笙挑開兩頰的,緊張兮兮的說道:「田叔,是我。」
聞言,田大海揉了揉雙眼,又仔仔細將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然後,「啪」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皇煜笙懵了。
他千里迢迢送人回來,竟然會吃了個閉門羹。不死心的再敲,這次門稍微打開了一些,露出音月那小小的頭顱。音月也不多說,看都沒看來人,就直接說道:「田叔說了,你害得莫王爺離鄉背井,莫王府不歡迎你。」
皇煜笙愣了愣,在音月關上房門的前一刻,伸手按在門上。音月自然不是一個男人的對手,驚慌失措的看著他。皇煜笙冷聲說道:「你家王爺就在外面馬車上,怎麼,你不讓他進屋?」
音月驚得用雙手摀住了嘴巴。傻愣愣的看了他幾秒後,又匆匆忙忙的朝屋內跑去,一邊跑,一邊叫:「田叔,出事了,田叔,出事了。」
田大海正在修理花園內的枯枝敗葉,見到音月慌慌張張的樣子,連忙迎了過來,道:「殿下欺負你了?」
音月氣喘吁吁的搖頭,手指直直的指著後面。田大海驚訝的回頭,便看著皇煜笙抱著一個人大搖大擺的進了王府。又狠狠的揉了揉雙眼,赫然現他手中抱著之人竟然是莫王爺。
田大海再也不敢讓他碰釘子了。連忙領著他朝莫寒的房間走去,一邊走,還不忘絮絮叨叨。皇煜笙也不打斷他,輕手輕腳的將莫寒放在床上後,才道:「莫寒中了劇毒,你快派人去宮內請禤太醫過來。記住,此事萬萬不能伸張。若有人問你莫王爺是如何回來的,你就說是一個不認識的路人將他送回來的。」
聽聞莫寒中了劇毒,田大海早就六神無主。哪裡還會去想殿下為什麼會跟王爺在一起。轉身,就吩咐音月去宮中找皇后娘娘。御醫哪裡是他能請得動的,更何況,在皇國內,莫王爺的名聲本來就不大好。
音月呆呆的看著躺在床上的莫寒,心道,幾個月不見,莫王爺怎麼瘦成這樣子了。又聽說,他中了劇毒。雙眼更是蓄起了一汪秋水,若不是皇煜笙就坐在床沿,她早就飛奔過去抱著他哭了。
田大海見音月久久都沒反應,急得大聲的喚道:「音月。」
音月被嚇得打了個冷戰。不過,總算是回過神來,使勁的吸了吸鼻子,才可憐兮兮的望著田大海。
田大海急急的說道:「快進宮去找皇后娘娘,就說莫王爺身中劇毒,需要請禤太醫。」又恍然記起皇煜笙又吩咐過,此事不能伸張。連忙叮囑道:「記住,這件事只可以告訴皇后娘娘。」
音月乖巧的點頭。轉身,就一溜煙的跑了。
皇煜笙皺了皺眉,雖然他不希望皇宮內有人知道。但是,若要請太醫,也只有麻煩母后了。何況,莫寒是母后的心頭肉,她若是知道莫寒性命垂危,一定不會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