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心知反抗無用,也就不在掙扎。就像根木頭樁子一樣僵硬的立在水中。皇煜笙緊緊的摟著他,即便是什麼都不做,就這樣嗅著他的味道,心裡便會覺得格外的踏實。他道:「你知不知道,今日見你帶著那小娃去了大雁塔,我都快擔心死了。」即便是現在回想起那幕,依然手足涼。
莫寒一怔,隨即幡然醒悟,「那個小娃並不是辛末派來的吧。」他聲音毫無起伏,聽在皇煜笙的耳中卻不啻為晴天霹靂。下意識的將他摟緊了幾分,「你在怪我?」
怪?莫寒勾了勾唇,「我有什麼資格?」仰頭看他,眸光恍若清風明月飄渺。皇煜笙心下一緊,下意識的說道:「你聽我解釋。」
莫寒輕輕的掰開他的五指,微笑著道:「殿下顧全大局,若不用莫寒做餌,你又如何輕而易舉的救下顧清溪,這些莫寒明白。」也無怪乎上了二樓時,顧清溪會忽然大笑,只怕那個時候他便已經知道皇煜笙就在樓下了吧。也罷,他又不是不瞭解他,為達目的,他從來就是不擇手段,又豈會在乎他的死活。
裡衣早就濕透,冷風一吹,竟忍不住硬生生的打了個冷戰。皇煜笙知莫寒本是那剔透之人,心知若不解釋清楚,兩人的誤會只怕會更深。他長臂一攬,便將莫寒樓了個滿懷。「寒兒,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是不是那樣又有什麼關係。」莫寒依然雲淡風輕,皇煜笙卻是愈加心驚膽戰。他現在是他的解釋都懶得聽了麼,他道:「不管你願不願意聽,我都要說,今日的誘敵之計,並非出之我意。」若不是在緊要關頭,被死士點穴拖走,他又豈會眼睜睜的看著他身犯險地。
莫寒擺了擺手,道:「這件事情不提也罷。殿下,莫寒當真有一事不明,殿下可否告知莫寒真相。」
見他終於用了正眼看他,心中總算覺得踏實了些,點了點頭:「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據實相告。」
莫寒將身體微微的後移了幾分,仰著頭與他對視,「林天蕭與我在一起的消息可是你傳去林府的?」
皇煜笙微微的一愣,這件事情他怎麼知情了。卻仍是點點頭道:「是我做的,不過,我若不這樣做,你又怎麼回頭是岸。」
「回頭是岸?」莫寒自嘲的勾唇,「現在需要回頭是岸的是你。你可知道,因為你傳回的消息,活活的氣死了林夫人,我到現在才現,你竟然心狠至此。」皇煜笙如遭重擊,卻仍是不甘的辯駁:「我只是想讓林忠管好他的兒子而已,我並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麼。」
這就是他,死不悔改的性子。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毀於他手,他卻依然能義正詞嚴。莫寒後退一步,皇煜笙又是雙手一鉤,將他鎖在懷中,不容他逃避一分。心知在體力上鬥他不過,莫寒放棄掙扎,語氣依然尖銳:「林家的家事何時與國事有關了,竟然要勞煩殿下親自過問。」
見他是真的生了氣,皇煜笙也覺得氣惱。他的事,就不見他如此認真。他道:「林夫人去世的消息,我的探子都未回報,你又是從哪裡得來的小道消息。」
「你當全天下就只有你懂得安插眼線麼?」話落,卻是渾身一震。難怪辛末的消息如此靈通,在大皇國內到底有多少人是與他相通的。
皇煜笙氣息不穩,斥道:「你以為我這樣做是為了誰?要不是你日日跟那林天蕭膩在一起,我又何必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