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被侍衛們關進了一間茅草屋。草屋裡面只有一張木板床,床上還堆滿了灰塵。
草屋破破爛爛的,風一吹,還能聽見茅草沙沙吹動的聲音。草屋的正面有一個四四方方的洞,抬眼望去,剛好可以看見不遠處的山與就近處的田野。黃橙橙的稻子翻起**金浪,滿山的楓葉就像是多情的女子,凝視著村莊的一切。
留著絡腮鬍的男人丟了一捆稻草進來,「莫王爺,今兒個找不出來被子什麼的了,你先將就將就,改明兒一早,屬下即刻叫人進城採辦。」語氣算得上客氣。
莫寒報以感激的一笑:「沒關係,我這不要緊。林護衛那邊,麻煩你好生照看。」
那男子也是一樸直的人,見莫寒如此客氣,心生好感。爽快的答道:「沒問題,屬下待會兒叫人多送幾捆稻草過去。」
莫寒連忙道謝:「那麻煩大哥了。」
男子毫不在意的聳聳肩,轉身便抽出一把稻草稻草撣床板上的灰塵,莫寒瞧見,連忙上去幫忙。「
那飛塵隨風而起,一呼吸,便會隨著空氣嗆進鼻子裡面。而稻草的味道也散著陣陣的霉味。那男子有些愧疚,再怎麼說面前的男子也是一個王爺,錦衣玉食自然不再話下。可是現在卻要睡稻草鋪就的床,他搓了搓手,道:「莫王爺,要不我去跟殿下說說,讓你去他那擠一宿。」
「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莫寒連忙回絕。
輕手輕腳的將稻草鋪上,男子點頭說道:「那好吧。若是有什麼需要就叫我,我就站在門外。」
「好的。」莫寒微笑著將男子送出門去,轉身關那破破爛爛的木門,木門的後面結滿了蛛絲,剛碰到門板的時候,還不小心拍捏死了一隻蜘蛛。手心全是白色的黏液,蛛絲粘在手上的感覺也極不舒服。自嘲的扯著唇笑了笑,扯了把稻草隨意的擦著。
剛進冷宮那會兒,哪裡的房子也比這裡好不了多少吧。凌亂的桌椅,蛛絲將房間裡的東西纏了個遍,隨便一踩,腳下就是爛掉的花瓶與瓦礫,有時,還會好運的踩到一些動物的屍體。白天還好些,一到晚上,老鼠就將房間裡的東西搞得乒乒啪啪直響;大半夜後,就是冷宮的后妃們活動的時間,她們常常將一張塗抹得慘白的臉伸進那虛掩的門縫中,對著他齜牙咧嘴的笑。他和衣而窩,那些回憶他已經很長時間不曾記起了。如今想起來,依然覺得清晰如昨。
夜幕降臨,村子開始熱鬧了起來。蟲鳴鳥叫不斷,接二連三的狗叫聲夾雜著村民的喝止聲,就像是一交響樂。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莫寒睜開眼睛。晚上並不如城裡面的張燈結綵、火樹銀花,若不是慘白色的月光照耀著,指不定會伸手不見五指。他摸索著開了房門,門前站著的是皺著眉頭的皇煜笙和一個掌燈的侍衛。
莫寒一愣,連忙稽行禮:「參見殿下。」
皇煜笙揮手:「你我都在外面,宮中的禮儀不要也罷。」
莫寒連忙站起,唯唯諾諾的點頭稱是。
掌燈的領著皇煜笙進了房,皇煜笙抬一看,見到那稻草鋪就的床板,和家徒四壁的房子當下臉又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