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易的農舍內傳來米飯的清香,莫寒聞著,肚子開始咕嚕咕嚕的亂叫。找了兩天,也就餓了兩天。驛館內不能住,客棧的人一聽說他們是大皇國來的人,就開始趕人。他們的馬車也被高棉國的軍隊扣押,若不是那日林天蕭逃得快,他大概也被打入了天牢。
這兩日,兩人就靠野果果腹,喝的也是一路上那些田坎裡的水。儘管如此,兩人看著桌上的飯菜,臉上依然面無表情。
皇煜笙就坐在上,看著那清淡的菜色,眉頭緊皺。可是,轉眼那同樣風塵僕僕的兩人,他更是覺得莫名的惱火。
林天蕭看著他的眼神同樣含著怒火,要不是他還抱著一口裝著死人的箱子,這會兒他指不準會不會衝上去跟他大吵大鬧。
莫寒沒有瞧見兩人之間的暗湧,低著頭畢恭畢敬的喚了聲:「殿下安康。」
人說久別重逢,不管兩人是什麼關係,久久不見,再見面時都會面露欣喜。他倒好,三年前還說喜歡自己,如今再見面,他竟然連點開心的表示都沒有。彷彿,站在他面前的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這個現,還真是該死的讓人心情不悅。
他偏過頭不在看他們,道:「先用膳。」
林天蕭看了眼他,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莫寒連忙扯了扯他的衣擺,示意他不要出聲。收到莫寒的暗示,林天蕭也不方便在說些什麼。
莫寒循規蹈矩的答道:「謝殿下賞賜。」
桌上的菜色一場的簡單,幾個硬邦邦的饅頭,一盤辣椒炒雞雜,一疊醃蘿蔔,還有三碗做得半生不熟的米飯。
皇煜笙沒有用過這樣難吃的事物,嘗了一口,就將碗筷在桌子上用力的一摔,喝道:「這是些什麼東西?」
一旁的侍衛戰戰兢兢不敢回答。
林天蕭默不作聲的吃著饅頭。莫寒看了眼黑著臉的皇煜笙,下意識的夾了一筷子雞雜在他的碗中,柔聲說道:「將就一些吧。這裡只是小村莊,比不上皇宮裡面的錦衣玉食。」
他說得淡然,皇煜笙聽得冒火。他道:「你就吃得慣這些。」
莫寒就著蘿蔔吃了一口飯,道:「以前在冷宮的時候,比這更難吃的都吃過。」
看他的樣子,皇煜笙知道他並沒有撒謊。便不再說話,冷著臉拿起箸強迫著自己將那難以下嚥的食物吞下。莫寒又遞了一杯水過去:「就著水吃,會好吃一些。」
皇煜笙遲疑了一會兒,看著他善意的目光,猶豫著接過他手中的水杯。
林天蕭冷嗤道:「殿下萬金之軀,沒事來這種窮鄉僻壤幹嘛。」
好不容易壓下的怒氣又被點燃,見狀,莫寒兩忙低聲叫道:「天蕭。」
林天蕭對著莫寒微微一笑道:「不用說,你的意思我都懂。」
他從他們眉來眼去的神情中,居然嗅出了叫做默契的東西。這種東西,明明是他跟他之間才有的,可是現在,他的眼中居然再也看不見他。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頭。
莫寒見他不在用食,忙問道:「是不是還是覺得不習慣?」
皇煜笙沒說話。
莫寒又道:「你還是不要勉強自己了,待會兒,我讓天蕭去野外抓些田雞過來,這種東西你應該能吃得習慣。」
「他抓的?」皇煜笙冷笑不已,「本王可不敢吃。」說完就拿起筷子夾了快醃蘿蔔,慢條斯理的吃著。
莫寒尷尬不已,見他肯用膳,也就不在多說。
林天蕭知道莫寒不願他跟皇煜笙起正面衝突,也難得的未置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