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醫們七嘴八舌的議論中,那人終於拿起了一把小刀輕輕的挑開武士的肚子。霎時,血流如注。
凌軒怕見血。瞥見血從武士的肚子中流出來時,連忙找了個借口溜了。
眾人看著,皆是膽戰心驚。畢竟,那樣血淋淋的情景,連肚子裡面的腸子和胃都能看清的畫面一生並不多見,更何況,此時,那裂開的傷口中還冒著騰騰的熱氣。早有一大部分人在那人拿起鑷子挑裡面的腸子時,就噁心得嘔吐起來。
莫寒自然也不例外。
他是經常自殘,他也是經常見血。可是,那血淋淋的腸子,可是人生第一次見。
有人遞了錦帕過來。莫寒看也沒看一下,拿起帕子將唇上的污漬擦淨,低著頭說了聲:「謝謝。」
那人沒有回答。
莫寒沒有出聲,可是卻再也不敢朝賽場的方向看去。
身後之人卻在這時開了口:「我們去那邊走走。」
熟悉的聲音,讓莫寒的身體猛地一震,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耳邊,響起了那人低低的淺笑聲:「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找你?」
莫寒壓下胃裡翻滾的酸液,回頭看著那人道:「三皇子,好久不見。」
辛末一挑眉,揶揄道:「不久,才三天而已。」
莫寒扯了扯唇,當做回答。
「去那邊吧。」辛末率先離開,莫寒遲疑了一會兒,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
他沒現,站在不遠處的皇煜笙看著離開的他們握緊了拳頭。
進行到一半的比賽,因為要救那武士的性命而被迫停止。兩人繞開賽場,朝並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走去,莫寒回頭,卻只見賽場的一隅被圍得水洩不通。哪裡,大概就是風國的薛先生看診的地方吧。
辛末頓住腳步,也朝那方向看了一眼,道:「風國的醫術很達。」
莫寒點點頭,道:「看得出來,畢竟,敢於將人開膛破肚的,他們是第一家。」
辛末眨眨眼睛:「也不一定,六國展得究竟如何,除了他們自己,別人並不知曉。」
莫寒挑眉:「也對。但是你,應該非常清楚吧。」
辛末笑笑,「就算我清楚,我也不會將六國的消息透露給你。」
莫寒瞭然的點頭。「當然,那是你的祖國,你自然是愛它的。」
辛末抿唇不語。
那邊,響起了嘈雜的喧嘩聲。莫寒欣喜的看過去,那個武士,應該已經脫離危險了吧。又過了許久,他聽見辛末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對不起。」
錯愕的回頭,卻只見他眉眼彎彎,笑得就好似一隻妖精。心道,他剛剛的那句話怕是有意為之,下意識的四下打量,這個人不得不防。
「我這次找你來,是想要跟你道歉。」他勾著唇笑,笑得好似毫無心計的稚子。
拿不準他那句話有幾分的真假,莫寒淡笑道:「謝謝,不過,莫寒受之不起。」
心知,他在提防著自己。辛末毫不在意的聳聳肩,有意擾亂他的思維,「我沒想到你們大皇國國民的想像力如此豐富,我就只是在王府門口站了一會而已,他們居然就能編出如此精彩的故事。」
「如果不是有心之人的故事編得精彩,他們又怎麼會說得出來。」就算,沒有人告訴他。他也能猜到那些說辭若不是有人有意為知,那些純樸的民眾是絕對不會聯想到這裡。
辛末挑眉反問道:「莫王爺認為那故事是我編出來的咯?」
他不卑不亢的答道:「莫寒從來沒有這樣說過。」
辛末若有所思的撫摸著下巴,「其實,我還蠻懷戀跟你一起下棋的那個晚上。」
莫寒笑笑,「過去的事情,莫寒早就忘了。」
辛末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可是莫王爺送我的牡丹,我可還一直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