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蕭岑抬起頭,雙目佈滿血絲,濕潤著,神情極其疲倦,沒有一點活氣,只是這樣呆呆地看著郁宛西,這一刻,郁宛西沉睡的善良憐憫細胞似乎被一下喚醒,郁宛西突然想抱住此時此刻的葉蕭岑,讓他在自己的懷裡痛哭一場。
郁宛西一步步地走進,走到他伸手可觸的距離,葉蕭岑半蹲著身,突然抱住郁宛西的腰,頭埋進她起伏不定的胸前,抽泣的淚水濡濕她胸前的衣衫,郁宛西沒有掙脫,伸手觸摸他的頭,十指穿繞他的短,將他抱得更緊。
凌亂的床畔上放著橫七豎八的粗蠅,葉蕭岑的手裡緊緊攥著蠅子,幽幽地說道:「每天晚上,我都必須用這些繩子捆綁自己的母親,那天晚上,就是因為自己一時的心軟,放開了母親,卻沒想到就這麼出事,宛西,是我害死了自己的母親,是我害死了她!」
郁宛西想安慰,想說點什麼,卻備感詞窮,只有默默地抱著他,給他唯有的溫暖。
不知過了多久,葉蕭岑突然站起來,更緊地抱住郁宛西,這樣窒息的擁抱彷彿要將彼此揉碎,混合於一體,也許只有這樣才能感覺到她真實的存在,感覺到自己實實在在的擁有。
屋外的風狂肆地掃蕩,彷彿要將屋頂掀翻而起,雨點辟里啪啦地落在屋簷上,他的吻也如狂風驟雨般侵襲而落,郁宛西幾乎沒有一點反抗的力量,「宛西,在我身邊,不要離開我。」他的聲音含糊不清,喃喃地在郁宛西的耳邊葷,繞重複著。
彼此的心,彼此的身體都在漸入迷幻與沉淪之際,霹靂的閃電一閃而過,郁宛西在那一瞬間看到父親的臉,就像母親走的那一晚,站在窗口那張黑覺死氣的臉,郁宛西不知緣何的渾身顫抖,淚水順臉而落,葉蕭岑只是更緊地抱住她,吻去她臉上的淚痕。
慌張與倉促中,這樣直白的開始與長驅直人,都讓郁宛西感覺撕心裂肺的疼痛,雷聲「轟隆」,從屋頂穿破而過,混著雷聲,雨聲,風聲,郁宛西終於哭出了聲,在葉蕭岑濕暖的懷裡顫抖地哭泣…為這個成年禮的紀念?為這個過程的跨越?更因為自己。
就這樣哭泣,連同外面的風雨聲也在狂烈中激動肆虐。
又是一陣雷聲驚心動魄地響起,這個每家每戶都安裝的廣播是村民們平時的娛樂,一般響於一天的早晨結束於一天的晚間時分,但鎮上的人都知道在這個午夜時分響起,定不是什麼好事,又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下,興許又是哪間村房倒塌或者遇上洪水。
郁宛西的耳朵貼在葉蕭岑的胸前,聽到的不是葉蕭岑漏*點後的心跳,而是自己怎麼也壓制不了的狂跳。
郁宛西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聽完這段緊急公告,不知道公告裡怎麼描述父親的船,葉蕭岑擔憂看著郁宛西,將凌亂於地面的衣衫一件件拾起,遞於郁宛西,郁宛西慌亂地不知怎麼穿齊所有的衣服,怎麼走出葉蕭岑的家,葉蕭岑疾步跟上,撐了把傘,根本無法阻擋狂肆的風雨,郁宛西不顧一切地跑向海邊,葉蕭岑也索性拋下傘跟跑在郁宛西的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