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士森沒有從大門進去,而是繞道到郁宛西所在房間的窗口邊,小時候他便是踮著石頭和她們姐妹在這個窗口邊說話,現在他已經長得足夠高,無須再用踮腳石。
郁宛西果真伏在窗口邊的桌子上啃著筆頭做作業,邵士森敲了敲破舊的窗戶,郁宛西抬頭看見邵士森,打開窗戶,不客氣說了句:「宛琪還沒回來呢。」
邵士森有些抑鬱,低聲說:「我不是來找宛琪的。」
「那你找我有什麼事?」郁宛西從來不像郁宛琪那般待人客氣,說話細聲溫柔,她從來都是以這副得罪人的姿態為人處事的。其實他唯一的朋友也不過是邵士森。
邵士森士氣大敗,唯唯諾諾地遞過細包好的生薑糖,說道:「聽說能緩解肚子痛。」
「我什麼時候和你說我肚子痛了。」羞怒之下還是不留情地回道。但看著處在尷尬窘迫的邵士森,郁宛西一下有些於心不忍,接過他手中的生薑糖,撥開含了一顆,甜甜辣辣的味道入口,心情略有愉快,問道:「是外婆做的?」
邵士森看著郁宛西松霽的表情,心也鬆快了許多,點了點頭,郁宛西含著糖看了看正費解不已的難題,剛好,便遞過去問邵士森:「這道題怎麼解?」
邵士森接過看了看題,兩人窗裡窗外頭挨著頭,邵士森仔細地一遍遍不耐其煩地講解,而郁宛西仍是一知不解。
兩個人挨得如此近,郁宛西的身上散著少女獨特的幽香,竟讓他的心裡馳騁,遊蕩,在不經意地瞥眼之間,看到郁宛西半隱半透出來的衣衫前的飽滿,心如快馬馳騁揮鞭般馳遠,亂跳,明明知道不應該,目光卻是怎麼也移不開去,彷彿小小磁鐵般的情不自禁。
郁宛西感覺到他眼神的停頓,抬頭看邵士森,見他的目光放在不該放的地方,一陣雷怒,立馬用書去砸他的腦袋:「你在看什麼?流氓。」
邵士森驚慌失措地矢口否認:「我,我沒有。」但說得實在底氣不足,又低頭匆匆說了句:「對不起。」便轉身就跑開了。
邵士森回到家用冷水洗了幾次臉,再洗也洗不淨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外婆適時走出來,說道:「剛才宛琪來過,說是給你送作業本,才剛走,你剛碰到她了嗎?」
邵士森用毛巾擦擦臉,剛才失魂落魄地回來,好像路上是有人在叫他
「哦,知道了。」邵士森敷衍著。
「宛琪的媽媽也真捨得這對如花似玉的姐妹,就這麼走了。」外婆自顧念叨起:「其實那兩姐妹長得都像她媽,都水靈,不過總是宛琪更隨她媽,端莊嫻雅」
「宛琪的媽媽以前很美嗎?」邵士森問道,雖然現在也美,但終究是上了一年紀的,而村裡人繪聲繪色地形容當年的宛媽媽,那似乎是天上沒有地下僅有的絕世無雙。
「美,的確很美,郁三從小是孤兒,性格相對孤僻,家裡又窮,那會兒村裡人都以為他要打一輩子的光棍。後來隨著別人出去打工,卻沒想到帶了這麼漂亮的媳婦回來,當時全鎮人都轟動了,紛紛去瞧郁三帶來的城裡媳婦,個個羨煞地眼睛紅綠呢。」外婆繪聲繪色地說著,隨後又自歎一口氣,「自古門當戶對,不般配總歸是要散的,可惜了那對姐妹,「
邵士森沒有接話,心口也有些悶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