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小鎮傳來陣陣涼意,這個小鎮上的人們依然習慣在榕樹下,涼亭裡揮著芭蕉扇納涼,閒磕。
小鎮上總沒有秘密,在暫時還沒有另外新聞消息的時期,郁宛西媽媽拋夫棄女,離家出走的事讓小鎮上閒空的人們整整聊過一個夏天。傳來的版本不一,有些說郁家媳婦是跟人跑了,同時也糾扯出多年前曾經有一個男人來找郁家媳婦,那會兒郁家媳婦就差點跟那男人走了;還有些不厚道的人紛紛傳出塵封多年的謠言,說其實郁宛西根本不是郁三的女兒,而是郁家媳婦在外面跟人生的野孩子;有些則善良些,說出去打工了;有些想像力豐富些,說是墮落入了城裡的風塵場所,幾個偶爾上城裡的辦事的村民回來還繪聲繪色地講郁家媳婦跟一個開著小車,拎著黑包的男人手挽著手,非常親密地出入酒店。
說來歸去,終究一句,郁三這樣一無事處的漁民又怎麼能栓得住風韻猶存的美嬌娘呢!當初郁三能娶到這樣的老婆已經是祖上積德了,現在雖然媳婦跑了,但總算留下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這輩子也算值了,
母親走後,家裡異常的安靜,再也沒有鍋蓋桌椅的敲打聲,也沒有歇斯底里的哭鬧聲,更沒有沒完沒了的吵鬧聲,這種詭異的壓抑氣氛並沒有讓郁宛西有一絲一毫的放鬆。
在氣氛凝重的飯桌前郁宛琪連細碎的咀嚼聲也不敢出,郁宛西抬眼看了看凝重深鎖眉頭的父親,看著處處小心翼翼的郁宛琪,原來夏天過去了,那窒息的悶熱與壓抑再也無法從這個家裡驅散,如同身後的那條尾巴時時刻刻如影隨形。
郁宛西走在這條鋪滿鵝卵石的小路,村莊的小路總是一條連綿一條,蜿蜒崎嶇,錯蹤盤曲著,小時候郁宛西最喜歡獨自一人穿梭在這些小路長巷中,可是今天卻感覺怎麼也走不完?低著頭只是看那些大小不一,凹凸有別的石子。
站在角落裡的邵士森看到遠遠走過來的郁宛西,驚慌失措間不知如何收場?祈禱著她不要抬頭,真的是出於人有三急,又一時跑不到村口的公廁,情急之下才會就地解決,卻沒想到會碰上郁宛西,面臨這樣難堪的局面……
郁宛西走得越來越近,突然間抬眸,看到正慌亂整理的邵士森,錯然的幾秒間,郁宛西還未反應過來,順著邵士森驚慌的臉奇怪地往下看去,此時此刻邵士森的樣子如鏡頭定格在最滑稽最窘迫最難堪的一幕,他的褲子拉鏈一半還敞開著,衣褲尷尬地被洇濕,邵士森現郁宛西正盯著他的尷尬處,忙垂手拉上另一部分拉鏈。
郁宛西也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惱羞之下,轉身怒紅著臉喊道:「邵士森,你……」她一時不知說什麼好,罵他什麼好,只是窘紅著臉,半天憋不出來。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邵士森也覺得難堪,已經恨不得找塊地縫鑽進去。
一時間兩人都無語,只是低著頭不說話,也許他們早該明白彼此都已經不是曾經的小屁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