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雨依舊纏綿而下,若不是看了時間,如此陰沉沉的暮空恍若還是夜暮時分。
郁宛西醒來的時候,床側已經空空,郁宛西換上一套簡便的衣服,走進洗漱間,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臉色略顯蠟黃,眼睛浮腫不堪,空洞得毫無生氣,深歎一聲,原來內心的苦痛掙扎換之表裡竟是這麼憔悴。
郁宛西快地整理好,走出洗漱間,走下蜿蜒的樓梯,邵士森抬頭看了她一眼,平淡地說道:「先過來吃早餐吧!」
郁婉西意外地現今天的早餐加了幾個雞蛋,疑問的目光看了看邵士森,而後者只是專注於今天的報紙,臉上並沒有任何的感**彩,郁婉西自嘲地嘴角一扯,她的生日,宛琪的忌日,陽陽的生日,世上的事情有多少是如此諷刺痛苦地串聯成,死的人永遠長埋於地下,而活著的人卻永遠背著沉重的十字架,或者小心翼翼或者在痛苦的緬懷與煎熬中度過……
只是自從那一年,郁婉西就再也沒過過生日。
「吃完飯我們先去接陽陽。」邵士森終於放了報紙,喝了口牛奶,說道。
郁婉西食不知味地吃了一點,便隨著邵士森,去了陽陽所在的幼稚園,當小小的陽陽牽著老師的手出來時,郁宛西的臉上出現難得的笑顏,以邵士森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她漾在左唇角的淺淺酒窩。
陽陽也看到了站在門口翹而盼的邵士森和郁宛西,急忙掙開老師的手,飛跑過來,撲進郁宛西的懷裡,小小的臉在郁宛西的脖子裡蹭娑著,稚聲稚氣的撒嬌道:「媽媽,我好想你。」
每每這時,郁宛西心裡膨脹的幸福總能掩蓋所有的陰霾。
「那只是想媽媽,不想爸爸了嗎?」邵士森半蹲下身子笑道。陽陽放開郁宛西又撲到邵士森的懷裡,圈住他的脖子,甜甜笑道:「爸爸還吃醋了?」
「是呀,爸爸吃醋了?」邵士森邊說著臉邊往陽陽小小的身子裡蹭,惹得陽陽不停地咯咯笑。
郁宛西站在一邊,溫柔地看著陽陽,撫撫他的頭,如此幸福甜蜜的一家三口,如影像般定格在一瞬間,就這麼永恆下去,那是多麼美的一件事,只是生活總不能如人所願,而心也常常逆道而行,他和她的婚姻從開始就是荒謬的結合,也注定飄搖在風雨之中,只是誰也不知道,最後的最後又會是怎樣的結局呢?
在驅車去往的路上,邵士森和郁宛西的心情一直是壓抑的,可小陽陽則不同,一路上開心雀躍,講著這一星期老師講了什麼課,每天吃什麼,哪個小朋友又尿褲子了……
小孩子的世界總是五彩繽紛,手中永遠揮舞著水彩筆描繪出五顏六色的世界,他們的心總是單純得透明,而成年人的世界到底是由水墨潑灑而成的隨心所欲?還是緊緊環扣的無可奈何?終究不是黑與白,是與非的世界?
給讀者的話:
謝謝親的磚磚,第一天就看見磚了,小開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