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越澤跟著她大概走了幾分鐘後,便看見了一扇白色的鏤空大門,大門的上方有一個大大的牌匾,寫著「羅蘭療養院」五個大字。
療養院?
我一愣,為什麼她會帶我們來這個療養院?難道她在這個海邊開了個療養院?
「今天又出去看日出了呢!」正想著,只見一個穿著白色護士服的年輕女子拿著一個記錄本對著她笑道。
「嗯,無論在地球上的哪一個角落,日出都是那麼美麗。」她對著她笑道。
「嗯,」那個護士笑著點了點頭,又轉頭看向我們,眼中微微露出了一絲訝異,「這兩位是?」
「他們是我剛剛認識的朋友,我想請他們和我一起共用一下早餐。」她神色溫柔地回答道。
「呵呵,原來是這樣,」小護士笑著對我們點了點頭,又對她說道,「那我先去忙了哦,有什麼需要就找我哦!」
她說完,便對轉身向著另一個方向去了。
這個叫羅蘭療養院的療養院並不大,有些仿歐洲式風格,所有的窗戶,都是中世紀教堂的哥特式彩窗。
整個療養院很乾淨,設計地也很周到,雖然小,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很不錯。
走了沒有多久,便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披在一件彩色的披肩緩步朝著我們走來,當她看見我與越澤的時候,不由得一愣,然後便轉身要走。
越澤立即上前拉住了她。
「媽。」他拉住她,也沒有說什麼,就只是簡單地喚了她一聲。
「你們怎麼會找到這裡的?」她低下頭去問道。
「你們是?」方纔的那位女士不由得訝異地看著越澤和沈夫人,「難道你們是?」
「嗯,她是我的母親。」越澤轉頭對著她笑著說道。
「原來是這樣,難怪你們都會說意大利語,」她笑著點了點頭,卻也沒有再繼續問什麼,「你們都餓了吧,一起進來用早餐吧!」
她笑著對我們招手示意我們都進屋去,沈夫人只是在看見我的時候看了我一眼後,就一直連正眼也沒有看我一下。
她的房間被整理得井然有條,窗戶邊上,還放著一架黑色的鋼琴,陽光照進來的時候,窗上那有些低調的花紋便落在的那黑色的烤漆上。
「您會彈鋼琴?」我有些好奇地問道。
「嗯,是的,」她笑著對我點了點頭,「你們先坐下來用些早餐吧。」
房間的中間放著一張歐式長餐桌,上面有簡單的pizzaB1anca,一壺咖啡,她取出幾個嶄新的咖啡杯,為我們各倒了一杯咖啡。
沈夫人站在她的身邊,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
她們兩個人看上去有著相仿的年齡,論保養,也是差不多的,或者說,沈夫人更甚一些,但是她的身上卻有著一股獨特的氣質。
端莊,賢淑之外,她比沈夫人更多出了一份恬淡。
有著一種寧靜安好的感覺。
我想我一直喜歡兩種女人,一種是像寶玉一般,對一切都奮不顧身風風火火毫無畏懼比爺們更爺們的女人,而另一種,就如眼前這位正在為我們倒咖啡的女士一樣,寧靜致遠的。
「我來為你們彈一吧。」當我們在餐桌邊開始坐下來吃早餐的時候,她笑著走到鋼琴邊上,打開琴蓋,對著我們笑著說道。
她動作輕緩地坐到鋼琴椅上,修長的手指落在黑白分明的鋼琴鍵上。
一瞬間,那些樂符好似一盞被點亮了的燈一般,慢慢地變得明亮而又透徹起來。
她手指輕柔,音樂在我們的耳畔邊流轉,她微微一笑,似有些忘情地開始吟唱起來,「youaremysunshine,myon1ysunshine,youmakemehappy,skiesaregray…」
她的嘴角微微地上揚,掛出了一抹幸福的笑意。
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一雙眼眸,能夠在這樣的年齡,依舊保持著透明與清澈…
「叮…」悠揚而動情的歌聲在一聲金屬落地出的聲音中截然而止。
「對不起。」只見沈夫人有些驚慌地彎腰去撿不小心被丟到了地上的咖啡勺。
「呵呵,沒關係。」她沒有再繼續彈下去,只是微笑地站起來,合上了琴蓋。
「我去幫你洗洗吧!」
「不好意思。」沈夫人抱歉地說道,她一點也不介意地走到沈夫人身邊,笑著拿起她手中的勺子走向了外面。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覺得沈夫人看著她的時候,眼中似乎總是閃爍著什麼。
因為意大利式的早餐比較簡單又加上自己比較餓,我在她的一曲鋼琴曲結束後便已經將其解決完畢了。
從自己的位子上站起來,不由得開始觀察起房間裡的擺設來,大概是她原來呆在意大利的緣故,整個房間的擺設也是很歐式的復古風格。
而更讓我驚訝的是,在一個歐式的櫥櫃中,我看到了一櫥櫃的古董包。
一隻帶著扣鎖的gete手抓包…
那一櫥櫃的包,簡直就可以開一個古董包的博物館…
「每一個包,都代表著一種文化,一段歷史,一次記憶的沉澱,」正驚訝於收藏者這龐大的收藏量時,身後響起了那恬淡的聲音,「當你撫摸過它們的時候,你會想,它是如何千山萬水來的我們的身邊的,而它們又與誰同行過?」
「僅僅是這樣的揣想,就讓人覺得已經有種心醉神迷的感覺了。」
我轉過頭去看向她,週身散著一股迷人的氣質,雖然已有了年紀,可頭卻依舊黑亮,眼神溫婉而又清澈…
「江小姐,這些是今天的藥。」正聽她說著話,卻見剛才在外面遇到過的小護士,拿著一個托盤笑著進了來。
「嗯,謝謝你。」她微笑地接過她遞過來的要,然後服下。
「你們今天能來真好,這裡很久都沒有這麼熱鬧了呢!」小護士笑著對看向我們,然後最後將目光落在了站在那櫥櫃前的我身上,「這位小姐一定很驚訝吧,這些包包都是江小姐,在國外的時候搜集的,聽說好多是很有歷史的古董包包哦。」
「江小姐…」
我不由得將她的稱呼默念了一遍。
「嗯,是啊,怎麼了?」小護士被我的反應弄得有些奇怪。
江小姐…
意大利…那雙迷人的杏眼…我彷彿一下子記起了什麼。
「請問您是江淑華小姐嗎?」我不由自主地問了出口。
「嘩啦!」還未等她回答,便聽得一聲清脆地瓷器落地聲,沈夫人手中的咖啡杯已經落在了地上。
「抱,抱歉…」沈夫人趕忙蹲下身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還是我來吧。」我忙蹲下身去幫忙。
「我來吧,你這樣會割到手指的。」越澤也忙蹲下身來,幫我一起收拾。
「好了,你們都別爭啦,我來掃一下就好啦!」只見那個小護士拿著一個畚斗和掃帚對著我們笑道。
「呵呵,不過就是打破一個杯子,沒關係的。」她也對著我們笑起來,那樣的笑,實在是太熟悉了,沒錯的,她一定就是江淑華!
一定是!
「請問這位小姐認識我嗎?」她有些訝異地看向我問道。
「我叫財…」為了不再冒失,我還是先弱弱地把自己的名字給報了出來,據我媽說的話,那她應該也是認識我的,那麼,應該是記得我叫財的。
如果不記得的話,那也實在太對不起我這麼通俗易懂的名字了!
「財?」可是讓人失望的事,她顯然已經不記得,我這個一聽便能記住的好名字了。
「不好意思哦,」一邊的小護士邊掃地邊說道,「江小姐有很多事情想不起來了,所以…」
「誒?」我一愣,想不起來是什麼意思?失憶?
「嗯,」她也有些抱歉地對著我點了點頭,「小水說得沒錯,我有好多回憶都被丟失了,所以,我可能不能想起你來了,很不好意思…」
「也就是因為這樣,我一直常年住在這家療養院裡…」她又笑著補充道。
「沒有關係,」我對著她笑道,雖然心裡翻騰地厲害,但是還是很鎮定地對著她笑著,「如果你不記得我了,那麼我們可以再重新認識。」
「嗯。」她用力地對著我點了點頭笑道。
「沈太太,你怎麼了?」大概是看沈夫人的臉色不太好,她忙關切地詢問道。
「沒什麼,大概昨天受涼了,今天有些不舒服。」沈夫人扯了扯笑,回答道。
我想沈夫人現在的心理活動一定不會比我簡單到哪裡去,從那日在越澤家時,她的反應來看,沈蘇離與江淑華之間的事,恐怕她也不會不知道的。
那麼我想任何人都無法平靜地面對一個自己丈夫依舊還牽掛著的舊情人,但是又不能做任何事情,因為人家什麼也沒有對你做…
給讀者的話:
為了保持本章的連貫性,介一將三章合併成了一章,筒子們要介一定個字數,那就介一生日吧,1215好了,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