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
這個二夫人還真夠奇怪的,足不出戶也就罷了,幹嘛把所有窗戶都拿窗簾擋起來,怕見光啊?
「你就是秦露濃?看起來蠻靈秀的。」
二夫人跪坐在地上未動,只是睜開眼睛看著楊雪,眼神慈祥,像在看自家孩子一樣。
「呃……我是秦露濃,見過二夫人。」
楊雪拚命瞪大了眼睛,待到慢慢適應了屋子裡的黑暗,她才看清楚二夫人的樣子。
三、四十歲的年紀,相貌雖非絕美,臉容卻平和,讓人看著很安心的感覺。
「不必多禮,露濃,你家裡人還好嗎?」
二夫人擺一下手,阻止楊雪的揖拜。
不過聽她的話音,好像跟秦露濃家裡人很熟,是怎麼回事?
「呃……有勞二夫人掛心,家父去世之後,妹妹便來投奔我,家裡沒有什麼人了。」
「是嗎?秦御醫也是醫道高明之人,只可惜醫不了自己……算了,不說這些傷心事,他怎麼樣?」
他?
哪個他?
「二夫人是說……」
楊雪撓撓頭,惹來手指一陣劇痛,低聲呻吟起來。
「我雖然不邁出這間屋子一步,小商王府的事我多半是知道的,他得罪了七公主吧?」
原來是說三少爺。
楊雪默然,就連你這個做娘親的對三少爺都這麼不屑一顧,不肯叫他的名字,又怎麼能怪別人那樣對他?
而且,她也不肯承認洛知儀是小商王妃嗎,還以「七公主」相稱。
「這個嗎,是誤會吧,王爺是很生氣啦,下手很重。」
你不會怪王爺吧?
可問題是,這跟她有什麼關係,二夫人要見她做什麼呢?
「嗯,王爺是該管管他的,露濃,我們今日雖是第一次見面,我卻知道你是個心地善良之人,遇事再冷靜一些就好,這府上的人,還勞你多多照應。」
什麼意思?
這算是二夫人對她的托付嗎?
她不知道王妃娘娘容不下她嗎?
「二夫人,言重了,我……我怕我不行……」
「你行的,露濃,你要學會用心看事情,再讓自己堅強一些,勇敢一些就好,王爺表面看起來冷靜睿智,無懈可擊,其實這些年來他很累,他需要有人幫他。」
二夫人聲音裡有了某種顫抖的意味,是在心疼宇文淵嗎?
「是嗎?」
還是做娘親的會看孩子的心事,楊雪怎麼就沒看出來,宇文淵需要她幫忙了?
「二少爺脾氣是暴躁一點,但心地至真至純,多哄哄他,就沒事了。」
二夫人好像完全不管楊雪有沒有在聽,會不會明白她的意思,就只顧說著自己的。
這種感覺還真奇怪。
「哦。」
管他呢,先答應著再說,這個二夫人鬼鬼怪怪的,楊雪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誰料楊雪答應過之後,二夫人就沒了動靜。
就是這樣?
「那……三少爺呢?」
他才是你親生骨肉吧,你就沒一句話說?
「你不必管他。」
「為什麼?」楊雪叫起來,怎麼一個一個都這樣,拿三少爺當什麼了?「二夫人,王爺是恩怨分明的人,為什麼對三少爺那麼壞?還有,二夫人知道千面王的事嗎?」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還提起來做什麼。
其實楊雪還有很多問題要問,比如前朝皇后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又知不知道前朝太子在哪裡。
但她不敢問,宇文淵就在門外,她怕人家以為她別有居心。
「我剛才說過,你要學會用心去看事情,我累了,你去吧,別忘了我跟你說的話。」
二夫人好像真的很累,閉起了眼睛,手一動,「邦邦邦」的木魚聲就又響了起來。
「是,露濃告退。」
楊雪明白的,有些事二夫人沒打算告訴她,所以還是不用問了。
「很多事情不是表面看起來那樣簡單,待時機一到,一切都會大白於天下,你又何必苦苦糾纏於眼前小小的迷霧。」
二夫人突然又打一句禪語,只是太艱深了,楊雪一下子沒聽明白。
不過有件事她很清楚,這中間肯定隱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等到秘密揭開的那一天,一定會令天下大亂的。
楊雪很期待那一天快點到來。
對了!
出了門,楊雪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秦露濃要她做的事,二夫人會不會知道呢?
「怎麼可能?」
她笑著搖頭,看來要想知道真相,還得再等一些時候了。
待到她出門,宇文淵卻並沒有侯在門外,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不過算了,這些事先放一放吧,忙活了一天,她也很累很累了,先睡一大覺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