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會投其所好。」
宇文淵揚揚眉,剛剛楊雪把柳拂堤好一頓吹捧,他聽著真不舒服。
「王爺,我有事要對你說。」
楊雪一點都不計較他話裡的嘲諷,欲言又止,甚至不怎麼敢正視宇文淵的眼睛。
「你說。」
丫頭只要一正經起來,就準沒好事。
當然,她要不正經了,更沒有好事。
「我……王爺,你知道的,我總會做錯事,說錯話,如果這次我又錯了,你別太氣我。」
先給自己找好退路,免得到時候「死無全屍」。
「好。」
難道丫頭又闖禍了?還是,她又有了什麼不同於常人的念想?
「還有,王爺要答應我,無論等下我說了什麼,王爺都不要衝動,要冷靜。」
跟我有關?
宇文淵心猛一沉,似乎有所預料。
「我盡量。」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能夠完全控制得了自己,否則今天就不會在盛怒之下出手,幾乎殺了洛知儀。
真要那樣的話,天下就要亂在他手裡了。
「你盡……王爺,那次我在街上看到二少爺,跟他打招呼,但他不認得我。」
楊雪斟酌著用詞,這話題好像扯得有點兒遠。
「然後……」
不是跟他有關,是有跟洌有關?
宇文淵握緊拳,胸口有些悶得慌,他已想到是什麼事了嗎?
「然後,我就想跟他說清楚啊,但二少爺脾氣好大,聽都不聽,還銀針對付我,我手臂上被傷到,那時候有一條細細的傷痕。」
過去這麼久,那點傷早就好了,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你是說……」
「柳小姐眼角的傷痕,跟我那時候的傷痕很像。」
換句話說,二少爺很有可能在她手上。
這是她剛才用阿諛奉承的代價換來的結果,不知道準確率有多少。
而且她還想不出來,柳拂堤要抓宇文洌幹什麼。
但宇文淵瞬間就想明白了一切。
「我知道了。」
這麼一來,事情就很容易理解了。
柳拂堤會對洌下手,肯定是為了前朝太子的事。
柳子懷一死,她做不成太子妃,只好另尋他法,而前朝太子無疑就是最好的一枚棋子。
依二夫人跟前朝蘊皇后的關係,他們小商王府的人肯定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
那麼找小商王府的人來問個清楚,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宇文淵突然冷笑,敢動小商王府的人,等著付出代價吧。
「王爺,你說過不會衝動的!」
眼見宇文淵眼中殺機又起,要說楊雪不害怕,那是假的。
「放心,我不會,我不會拿洌的命開玩笑,這件事我會小心處理,你別管了。」
如果洌真在柳拂堤手上,她一定把他藏得很嚴密,要一個不慎,讓她起了疑心,對洌下毒手,那就糟了。
「那就好,那就好……」
楊雪長舒一口氣,原來王爺在大事上並不糊塗嘛,害她先前繞了那麼大一圈,為的就是要他一個承諾。
不過話又說回來,楊雪很希望這次是她錯了。
「你先回去,洌的事我來處理,你別多事,知道嗎?」
宇文淵輕輕呼出一口氣,如果不是極力隱忍,他早已不顧一切地衝出門去。
「我知道了,王爺,你要小心,一定要小心!」
楊雪心裡很清楚,要讓宇文淵在知道了二少爺的消息之後什麼都不做,那是不可能的。
但對於天絕上人和柳拂堤其人,她瞭解也已夠多,絕對不是善茬。
「我知道。」
用得著你說。
胸中疼痛驟然加劇,宇文淵咬緊了牙,臉色已鐵青。
楊雪暗中歎息一聲,心事重重地出了府門。
事情會有如此轉機,她也萬萬沒有想到。
她只是希望,如果很不幸的,宇文洌真的落在柳拂堤手上,他還沒有被折磨得太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