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麼人反對,什麼人讚成,宇文淵這一趟邀月國之行已經無可更改,兩日後,自有侍衛打點好一切,啟程上路。
但,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王爺,好像有人在跟著我們。」
話剛說完,清簾就覺得很不好意思。
宇文淵的武功強過他不知道多少倍,他都聽到的腳步聲,主子會聽不到?
既然主子一直都不說話,那就是自有打算,還用得著他多嘴。
「不必多說,趕路。」
果然,宇文淵靜靜坐在車裡,閉目養神。
離開京城沒多久,他就已經察覺到有個人正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們,不過對方既然不露聲色,他靜觀其變就好。
「是,王爺。」
「吱呀,吱呀……吱……呀……」
長一聲短一聲的車轍聲由遠及近,在一片鳥語花香的山路中聽來格外刺耳。
盛夏時節,山中一片翠綠、奼紫嫣紅,一派美景盡收眼底,燕兒飛,蝶兒舞,蜂兒忙,傳說中的世外桃源,也不過如此吧?
「王爺,過了這座山,就到了邀月國地界了。」
清簾揚高了皮鞭,擦了一把汗,這山上風景雖好,路卻不太好走。
「嗯,天黑之前盡量入城。」宇文淵冷著一張臉,淡然吩咐。
自打從流蘇國出,他們已經趕了五天的路,人馬都有些疲憊不堪。
「是,王爺。」清簾應了一聲,招呼隊伍繼續前進。
隊伍繼續緩緩前行,大概都覺得此行吉凶難料,心裡堵得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唰啦……」
車隊後面不遠處的草叢突然無風自動,出很不尋常的聲音來。
「誰?!出來!」
清簾心中一凜,驀地提高了警覺。
這荒山野嶺的,會是誰?
「唰啦!」
又是一聲,跟著一大片青草猛烈地搖晃起來,混雜著呼哧呼哧的聲音,好像有什麼在用力掙扎一樣。
「閣下要再不現身,別怪我出手無情!」
跟在王爺身邊這麼多年,好歹也明著暗著偷學了好幾招,清簾很希望有個歹人出來,讓他試試招。
「要了命了……我是要出來,可我出不來嘛,我的腳被纏住了,哇啊,疼……」
清簾一愣: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你……」
搞什麼啊,在那邊沒了命似地撲騰,嚇得鳥兒雀兒的都撲愣愣飛遠了。
「哎呀!總算行了!」
忽啦一下,從草叢裡鑽出一個人來,不知怎麼的就跟清簾站了個面對面。
「鬼呀!」
剛一看清眼前人的相貌,虧清簾還是個男人呢,也不禁嚇得哇呀大叫,煞白了臉。
對面這張臉蠟黃蠟黃的,彷彿大病未癒,還高一塊低一塊的,說不出是個什麼感覺;
雙眉又黑又粗,眼睛也像是蒙上了一層霧,那種昏昏沉沉的感覺讓人直想打瞌睡;
鼻子又大又塌,很是難看,雙唇白,牙齒黃黃的,清簾簡直可以對天誓,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醜的人。
更要命的是,他不知道這人是男人還是女人。
「鬼?在哪裡?!」
對方比他還害怕,聞言立刻縮起脖子前後左右看個遍,怕鬼上身似的。
「丫頭,誰叫你跟來的?」
就算不用看,不用聽,宇文淵也已經約略猜到,這個一直跟著他們的人,一定是秦露濃無疑。
他之所不把她拉出來,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要跟到什麼時候。
「丫頭?你……秦姑娘?!」
清簾吃驚地瞪大眼睛,差點暈過去:這、這……
「我、我……王爺,你知道的嘛,王妃對我瞧不上眼,你要不在府裡了,那我……」
一定會死無全屍的。
她知道自己有點兒托大了,做為一個婢女,主子要怎麼對她,那都是主子的特權,她沒資格做什麼的。
但,除了為自己,她還不放心宇文淵一個人以身犯險。
所以,她偷偷跟來了。
「她沒那麼大膽的,你……要不要這麼誇張?」
宇文淵掀開轎簾下車,一看到楊雪易容成這個樣子,明顯地怔了怔。
「呃……呵呵,王爺別怕,我是為自己的安全考慮嘛,別人見到我這個樣子,一定躲都躲不及。怎麼樣,我很聰明吧?」
楊雪洋洋得意,她可是費了一個時辰的功夫才把自己這張臉化到這樣「人神共憤」的,她醫術精湛是沒錯,易容術也堪稱一絕哦。
「我看你是有點兒多慮。」
天殺的小商王,你這什麼意思你?!
你該不會是說,就算不用易容成這個醜樣,憑她的姿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什麼嘛,拐著彎兒說我醜是不是?其實我沒有那麼醜吧,頂多就是不美唄……」
楊雪咕噥著,剛才的得意早跑到爪哇國去了。
自以為是、自命清高的王爺,誇我一句你會死啊?
「上車。」
宇文淵眼睛裡儘是笑意,轉身上車,又回過頭來招呼楊雪一聲。
人家都沒把她往回趕,還邀她共乘一輛車,給足了她面子了吧?
「哦。」
才要一落到底的心情重新飛揚起來,知道王爺同意她跟去邀月國,楊雪那叫一個驚喜莫名,激動到渾身顫抖,兩手扒住車門,笨拙地上了車。
「你這身功夫到底是不是自己練來的,看著手很生。」
宇文淵揚眉,往一邊讓了讓。
「啊?啊,我當然有練啊,」楊雪呼哧著坐好,討巧似地笑,「王爺,你是不知道啦,我從小就性子急,愛動,又特喜歡舞刀弄棍,所以老爸老媽就送我去學武術,你別小看我啊,我得過全國少兒武術大……賽……冠……軍……」
越說下去,宇文淵眼神就越可怕,楊雪的聲音就越小,直到最後一點都沒有了。
「怎麼不說下去?」
宇文淵看著她,語聲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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