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起,吹不盡思量(18)
成為了九五之尊又怎樣?少了一個人的陪伴,世界依舊是冷冷清清。又是一個月過去了,依舊沒有人給魏廷帶來茹暮的消息。
御花園中百花燦爛,人影穿行,惟獨少了佩戴著海桐花玉珮的女子。
舞台歌榭,花團錦簇,多少麗人曾在此為了邀寵而費盡心思?又有多少麗人在此埋沒了與良人共度一生的夢?
冷宮一隅,一道清雅的白色身影出現在此,淡素的衣裝華美極了,與冷宮中的女子的裝扮有著天壤之別。
太后譚青蘭手捧著最下等的粗茶,與其說是喝茶,不如說是在追憶著過去的某種習慣。她見遠處走來一位女子,忽的停下來手中動作,「你來了?」
白衣女子坐於譚青蘭的對面,撤去面紗的妝容絕色傾城,十幾年來從未曾改變過,此人正是月歌,「是,我來了。」
譚青蘭格外淡定,她望了眼淒清的冷宮,「你贏了,一切都如你說的一樣,我輸了,不但輸了聖上的心,還輸了天下。」
月歌笑了笑,聲音裡不再有那股妖媚的味道,心平氣和的道:「蘭妃,我做到了這一切,但卻不快樂,我失去了我的兒子。」
「斗了那麼久,我們都失去了太多。」譚青蘭老了,她用羨慕的目光望著月歌,這些年來,為了維護她的地位,她失去了美麗,甚至是失去了一切快樂的理由。「那日,魏廷來看過我,我告訴他,你沒有死,他只是略顯驚訝的看著我,然後離開了,我想他以為我在說瘋話。」
「不,我說的失去的不是這樣的意思。」月歌輕輕的垂下眼簾,美麗的面容上有著滄桑的神情,我失去了兩個孩子,還造就了一段悲劇。
「麗妃,你還能斗嗎?」譚青蘭放下茶盞,白雪斑斑的上寫著她對歲月的感悟,自進入冷宮後,她才覺得卸下負擔是如此的輕鬆。
月歌搖了搖頭,「累了,自然就不能斗了。」一片花瓣飄落至她的面前,留下了一個孤獨的影,似紅顏命薄。
「那或許我們能夠常常這樣的聊天了,或許以後我們還會成為朋友,就像過去一樣。」譚青蘭想起過去,想起她們從小主走到後宮寵妃的這一路,好像過了幾千年一樣。
「朋友?不,我們永遠不可能是朋友。」月歌平靜的回答著,說著,站起身子,走出了冷宮。然,她並不知道方纔的談話被魏廷全都聽到了。
一身玄色龍袍的魏廷直勾勾的看著月歌,還記得那時的他是屈服在鎖神閣的台階下的,而此刻居然與她面對面。「你們說的可是真話?你就是麗妃?」他稱月歌為麗妃,而不是娘親,因為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他與茹暮的因因果果全都是源自於月歌,又如何叫他相信月歌就是他的娘親呢?
「是,我是。」月歌面對著魏廷惆悵起來,的確,她失去了兒子,而且還不止一個。
「你殺了暮,對嗎?告訴我,暮在哪裡?」魏廷只問茹暮,而不關心月歌的事情,實屬是無奈,月歌給予他的除了痛苦,還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