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起,吹不盡思量(14)
一切來得太突然,突然到就像是魏澈告訴紅郁,自己是喜歡她的一樣。
站在魏澈的墳墓前,茹暮想要安慰紅郁,卻找不到合適的話,「紅郁……」
「你放心,我不難過,在他下葬的時候,我悄悄告訴他,我不哭了,至少不會因為他的離開而再哭了。」說話時,紅郁用手抓住了掛在脖子上的香包,裡面裝的是魏澈的骨灰,「他永遠都陪著我,不是嗎?」
「是,他永遠都陪著你。今後,你有何打算?」茹暮從心裡心疼著紅郁,在紅郁的身上,她仿若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自己對愛的那份執著。
「他說過,想要走遍大江南北,所以,我要帶著他走下去,我曾告訴過他,要帶他去若羌,看最美麗的花,吃最辣的肉,喝最烈的酒。」紅郁強顏歡笑著,「這是我們都想要的生活。」
「什麼時候出?」茹暮看著紅郁,記得看見紅郁的時候,那個若羌的小公主還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只不過數月的時間,就已經變了模樣。
「一會兒就走。」紅郁迫切的想要離開這裡,離開京城這個傷心之地,「馬匹已經準備好了,我該走了。」說著,走至馬匹前,接過了丫鬟手中的包袱,跨上馬,絕塵而去。風呼嘯而過,沒有人知道她將淚散在了風中……
望著紅郁離開的背影,茹暮看了一眼魏澈的墳墓,上面寫著:妻,魏氏紅郁立。
同樣的,這樣的字眼也進入了魏廷的眼中,不禁叫他想起迎娶茹暮的情景。那時的他揭開紅蓋頭,看見的是一張醜陋的臉,而茹暮卻只是笑,笑著問他:「你是想要一個配得起你的第一美人,還是一個如影相伴的妻?」魏澈至死才明白紅郁是自己迎娶的妻,是值得一輩子愛並照顧的人。而之於魏廷,他早已懂得茹暮就是他願意用生命守護的人,可惜,茹暮已然不願意給他任何的機會了。「如果那個時候,我告訴你,我要的是一個妻,你會怎樣做?」
「嗯?」茹暮沒有回答,她看著夕陽在天幕上用血揮灑了一片紅彤,愈演愈深。鮮艷的顏色看起來是隱忍了良多後才有的洩。「那時的我只是隨口一問罷了。」
「現在的我也僅僅是說說而已。」魏廷頓了片刻,「那個時候的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彼此是誰。試想下,如果那時候知道了,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誤會,還有,如果命運不那麼殘忍,你也就不會這樣痛苦了。暮,無論以後生什麼事,都要快樂,知道嗎?」
快樂?茹暮不懂魏廷的意思,只是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們走吧,再不走天就黑了。」說著,逕自走向了馬車。
難道說他要走了?茹暮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看著魏廷越走越遠的身影,聯想到了多年以前,不由得快步追了上去。「你說的是什麼事?」
「不是說,一年之期到了以後,我就不能再照顧你了嗎?」魏廷笑了笑,「我想我會學著叫自己放開你,上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