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扇遮妝 正文 殘花落緣怨了無期11
    殘花落,緣怨了無期(11)

    雪依舊在下,下得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地面上積了很厚實的一大層,鞋子踩踏在上面能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身著粗布麻衣的茹暮逆風而行,凜冽的風將那如錦緞的青絲吹得飛揚,簌簌的雪沿著領口灌了進去,叫畏寒的她頗為不適應。哆哆嗦嗦的走進了藥鋪,頭上覆蓋了一層白雪,用手彈下,從懷中取出賺了兩個月的十兩銀子,放到了櫃檯上,道:「掌櫃,把那棵山參給我吧。」

    藥鋪掌櫃捋了捋三寸來長的鬍鬚,仔細的清點著櫃檯上的銀兩後,拉開身後的藥櫃抽屜,取出了那棵由紅線纏繞的山參,「姑娘,拿好了。」

    「謝謝。」茹暮點了點頭,走出了藥鋪。懷揣的山參彷彿已經昇華為一種光亮,名叫希望。笑盈盈的正欲離開,不想看見了不該看見的人——魏廷。

    魏廷的身邊是白狐裘裹身的茹希,韓家一家死遇非命,她是兩個倖存者之一,只因為當時的她是留在廣義王府的。

    這或許就是她們兩姐妹的命運,同樣都是倖存者,卻依舊是天與地的差異。

    茹暮與魏廷相視而望,四目在這一刻交匯,又在下一刻分開,沒有任何話語。她像逃一般的留給了魏廷一個走的湍急的背影,消瘦的影很快就隱沒於風雪之中了。

    玄色的衣衫任風戲弄,冷峻的面容上多了一分不易查的憂傷,魏廷負起手,看著茹暮漸漸遠離,直到再也看不見了,才把腳踏入了藥鋪,向藥鋪掌櫃詢問情況。

    ……

    風雪肆虐,叫茹暮更覺難耐。一路走來,百感交集,停留得最久的就是那無法明說的悲傷。想到了魏廷與茹希剛剛一起相伴而行的情景,心就痛了,將魏廷與步羽聯繫到一起,才覺眼眶濕潤了。她愛的步羽說過,會一生一世只對她一個人好,可化身成魏廷的步羽早已遺棄了誓言,甚至還不止一次的傷害她,他們之間的恩怨大抵就是這樣吧?剩下的只是無盡的痛苦了。

    「韓茹暮,你愛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都說是虎毒不食子,而你愛的人竟然殺了自己的孩子,還不肯承認。」茹暮幽幽的對自己說,倔強的用衣袖擦去了臉上的淚,「承認不承認有什麼關係呢?他是冷酷無情的王爺,不是那個至情至聖的步羽。屬於你的步羽早在六年以前就已經不存在了,真的不存在了。」

    此時的她就像是一朵殘敗的花,孤零零的飄蕩在白雪茫茫間,無助且絕望。

    驀地,想起月歌的話,「該你面對的,終究還是要面對,而且,是一個人。」

    是的,一個人,的確是一個人。她對十九付出了真心,換來的是背叛,把一生的執念與等待交給了步羽,換來的是刻骨銘心的傷痛。姐妹、愛人都將她深深傷害,她是一個被拋棄的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得到過上蒼的眷顧,那些所謂的美好,不過是她希冀的追求,說穿了,只能算是天邊的浮雲,可望而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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