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秋染相思淚(2o)
秋風刮了一天,從早上一直刮到了晚上,墨竹輕輕搖晃,倩影紛亂,亂了一方驚鷺。
晚上的時候,安南王府中,傳來了魏澈病倒的消息,一時間下人忙做了一團。茹暮得知消息時,天已作亮。
她在房間裡踱了踱步子,正在想要不要去看看。思考了良久,終於披上了披風,準備去探望魏澈。剛巧紅郁從外面走了進來。
一身紅裝,紅得美麗,卻不失異族女子的氣質。她的面色如冰,與茹暮最初碰見的女子,簡直是判若兩人。不用請,便走了進去,逕自坐到了凳子上,「王爺病了。」
「我知道,所以,才想著去看看他的。」茹暮如實的回答著。在這件事上,她沒有必要去隱瞞。
「知道他為什麼生病嗎?」紅郁問出了自己的問題,沒有給茹暮回答的時間,「因為你,王爺不能吹風,可他卻為你做了,「大夫曾經說過,王爺的病情不能貪涼,這次病,怕是又因為著涼的緣故。」
「著涼?」茹暮看紅郁的表情,感覺眼前的女子並沒有欺騙她,「他到底怎麼了?」
「毒侵五臟六腑,大夫說,他的時間怕是挨不到明年的春暖花開了。」紅郁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悲沉的痛楚,「大夫說,他不能長時間的站在外面的,哪怕是一點點的小風,都有可能會勾起他的病。」
毒侵五臟六腑?此刻,茹暮才知道魏澈的病到底有多重,她看了看紅郁,嘴巴裡有些乾澀,「不能治嗎?解藥呢?」
紅郁苦苦一笑,「你見過中毒者能有解藥的嗎?」停頓了片刻,又道,「我嫉妒你,嫉妒你在王爺心中佔據了一席之地,但我改變不了。但你別忘記了,你是廣義王妃,不是安南王妃,身份有別。」
「廣義王妃?」茹暮在紅郁的話中聽出了敵意,紅郁也只不過是在捍衛一個女人對家的執著罷了。「你想叫我走嗎?」事實面前,她無話可說,她的出現的確打擾了安南王府的清淨,終有一天,魏廷也會干涉進來的。
「走?你不能走。」紅郁說了一句有悖想法的話,又解釋道,「其實,我想叫你離開,但我知道你離開了,王爺會傷心,所以,我情願你留下來,至少王爺是快樂的。」
快樂的?茹暮微微搖了搖頭,「紅郁,對不起……」紅郁的傷悲已經感染了茹暮,她的夢似乎因為紅郁的話而破滅。
「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王爺像昨天那樣的笑。」紅郁沒有告訴茹暮,到底是原諒不原諒她,「那樣的笑容只對你才有,只有你才能給王爺最深的傷,與最快樂的笑意。」想起新婚之夜時,魏澈以秤桿挑起紅蓋頭,喊出的名字卻不是紅郁,這樣的事始終都如一根刺一樣,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他給了我最短暫的安全感。茹暮在心裡默默的對紅郁說,然後,加了一句,「我們去看看安南王吧。」話音未落,便逕自踏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