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春來,春意卻遲遲(28)
「如果我殺了月歌,你認為他還會愛我嗎?這輩子,我欠他的良多,只盼望下輩子再還吧。」茹暮皺著眉頭,望向遠處的飄向了何方。命運總是愛開玩笑,叫她遇見了冉馭,卻不能為他們牽上了一條完整的紅線。同時,又把她與步羽相互糾纏的線生生的剪斷了。
十九見茹暮又淪陷於過往,覺得是時候該回去了,她在這裡只能徒增茹暮的悲傷,「姐姐,十九先離開了。」
茹暮回過神來,戀戀不捨的看著已然站起身子的十九,終歸什麼都沒有說。忽然想到老乞丐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娃兒,幸福就像捧在手中水,如果你不珍惜,就會看著它慢慢的從你指縫流走。
這輩子,她錯過了太多的幸福,原本以為自己的心不會再感受到痛苦了,可看著十九從外面把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的心還是痛了,像是被人猛地擰了一把,只因為她聽到了十九在對她說:「扇舞姐,這個世上只有少主才最能給你幸福的人,想想月老廟裡求的那支籤。」
另覓良人?冉馭?不,不可能,這輩子叫我放棄步羽,絕對不可能。茹暮閉上眼睛,叫自己疼痛不安的心漸漸的平靜下來,卻覺裡面充溢著苦澀,伴著鮮紅的血水,汩汩的向外淌著。她與步羽愛得太過艱難。
用任務的成功換來片刻的相聚,試問下那些任務中,有哪一項不是在險中求生?用性命做賭注,在刀口上舔血,只為了那半個時辰的安然相處,短暫且迴盪著來之不易的幸福感。
然,他們的愛也是懦弱的,懦弱到沒有勇氣摘下面具給對方看,生怕某一次的任務中,所要殺的對象是對方,生怕那個時候會下不了手,抑或說難以接受被所愛之人殺死的事實。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所以,她告訴步羽,她叫暮,她一直都在欺騙他。那麼步羽呢?這個到底是真名,還是編造的?
在五年的等待中,須臾為她帶來了一次又一次的絕望。茹暮越懷疑,是否在那兩年的時間裡的確有個步羽出現過?她能記得自己是愛步羽的,可偏偏忘記了他的聲音,甚至連他轉身離開的背影都愈模糊了。但無論如何,她都不想放棄,不想放棄唯一一個令她悸動的男孩。
信步走到窗子前,習慣性的推開窗扉,凜冽的風霸道的闖了進來,灌向她的脖子。「好冷。」一分寒冷換來一分清醒,茹暮從迷離間清醒,緊了緊衣口,耐不住寒冷的又把窗子關上。
如果,人與人的相處也能像開窗與關窗那樣簡單就好了,可以在想要記住的時候,歡迎他進來,又可以在選擇遺忘的時候,叫他出去。天真的感慨過後,茹暮試圖斂起臉上的悲傷,可終沒有成功,那些情緒就好似是用刀刻上的一樣,嘗試毀滅,也依然會有痕跡,說不定還會換來更多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