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重,惹人心煩亂(26)
十九跪在雪地上,宛如一隻最為卑賤渺小的蟲豸,似空氣一般的被人無視著,她知道如俏是想折磨她,而這樣的折磨沒有停止的時間,或許,她越痛苦,如俏便越解氣。此刻,她忽然明白了為何茹暮不肯用內力抵禦嚴寒了。不過,她不是茹暮,茹暮面對的是佘太君,而她面對的是如俏,所以,暗自使出五成內力來抵禦寒冷。
冬日的深夜很冷,特別是下過一場大雪之後。十九跪在地上,在心中把如俏咒罵了一遍又一遍。驀地,苦澀一笑。誰會想到昔日的戶部尚書嚴廣的女兒居然會在這裡吃苦受罪?不,他們應該不知道嚴廣的女兒嚴以灄僥倖逃過了六年前的那場滅門劫難。
不知跪了多久,四肢開始麻木,腦海裡僅有一個信念作為支撐的動力:救茹暮,才能有機會殺了月歌,要報仇,只有一年以後的那場比試。
房門再一次被打開了,如俏從房中走出,適應了屋子中的暖意融融,面對著野蠻的寒流頗感不適。「怎麼?還不走?都告訴你了,王爺不在這裡,姑且不管你說的是什麼火燒眉毛的大事,若是王爺來了看見你,定會處罰你的。」她說的沒有錯,魏廷不在她的房間內,不過,算算時辰,該回來了。
「夫人,十九真的是有要緊事……」十九覺如俏的語氣有些怪,溫柔的聲音不應該是出自此刻如俏的嘴裡。心中或多或少有了些答案,無端的轉變,應該是在做樣子。看來,魏廷真的不在流芳居。
不出所料,魏廷從遠處走了過來,見到十九後,微微詫異,卻忽略了她,只看著如俏,「俏兒,外面風大,你不好好在屋中呆著,跑出來做什麼?」
「王爺,俏兒沒事,你看十九一直跪在這裡。」如俏溫柔的拉起跪在地上的十九,「十九,你看王爺來了,你該把事情說出來了吧?」
十九被如俏扶了起來,微微施禮,「謝過夫人。」果然是個演戲的材料,真是令人敬佩不已!
「本王曾經下過令,任何人不得走出止苑半步,違令者棍刑二十。」魏廷雖不清楚十九是如何出來的,但一瞬間便端起的嚴肅,著實令人生畏。
十九沒有露出膽怯,也已清楚跟魏廷施軟只會助長他的囂張,於是,硬著語氣說道:「十九不知王爺這道命令是何意思,想必,是怕有人偷偷跑去韓府告狀吧?王爺認為我家小姐是那種只會哭鼻子裝可憐的人嗎?」一邊說著,一邊掃了一眼如俏,意有所指,「如果我家小姐想要去告狀,怕是王府裡調動所有家僕侍衛,也攔不住。我家小姐說過,既然嫁進王府就會做一個風風光光的王妃,相夫教子雖然奢望不來,但敬重長輩從來不差,這次,我家小姐為何會受罰,王爺甚是清楚。做了虧心事就要把人軟禁起來,這當真是男人該有的舉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