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重,惹人心煩亂(17)
耳畔響起「娘親,娘親……」的炙熱的呼喚聲,一襲陰雲遮擋住茹暮的視線。「你想怎樣?」她有些沉不住氣了,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動他嗎?難道你要打他的主意?
「別激動,我只想替你的兒子問一問,他的父親是誰。」魑魅的聲音為整個殿堂凝上一層冰霜,月歌知道茹暮動搖了,半帶威脅的說道,「我見那個孩子實在是可愛,就把他接到我身邊了,我想有個娃娃陪我,生活總不會太過無趣。」
聽聞此言,茹暮的心徒然一抖,孩子是她的全部,她不允許別人傷害他,怒目相向,惡狠狠的咬牙切齒道:「你這個騙子,不是說不會動他嗎?!你恨的是我,你放了他,我把命給你。」
「方纔不是說過了嗎,你的命早就是我的了,你拿什麼來要求我放了他?」
「你想怎樣?」
「做交易。」月歌繞開茹暮,走了幾步,「韓左相家要辦喜事了,你妹妹好像不願意,你這個做姐姐的是不是該替她做些什麼了?我要你替你妹妹出嫁,我替你照顧孩子,很公平的交易。」
「替我妹妹?為何要替她?」茹暮頹然一笑,為何所有人都要為了她而犧牲我呢?嫁人本就是她這個左相千金該做的事。
「奪走你妹妹擁有的一切,不是你夢寐以求的事情嗎?」月歌轉身,捕捉到了茹暮顫巍巍的背影,「期限為一年,這一年除了執行任務外,你都是自由的,當然無論生什麼事,你都休想藉機逃走,四年前我能找到你,四年後的現在同樣也能。」說著,摘下了扇舞的面具,「活在陽光下,應該是一件幸福的事,想想你的孩子。」
孩子,我只有他了……「那我們就一年為期。」茹暮說得堅決,眼下也只有答應才能保全自己的孩子。那是她對步羽的唯一思念,也是對他的唯一交代。
「解藥給你。」月歌走到扇舞面前,掏出解藥,「今夜你就可以動身了。」說罷,用面具為武器在茹暮臉上狠狠的劃了兩下,頓時間一張秀氣逼人的臉淌出了兩行血痕,「這是我對你的懲罰,你殺我,我怎麼可能不去懲罰你呢?」
臉上是火辣辣的痛,茹暮微微蹙起了眉,血從傷口中滑落,聚集在瘦削的下巴處,吧嗒吧嗒的滴落。「記住,一年以後,我會來殺你。」聲音未止,邁步離開。月歌,一年以後我會全部向你討回。
單薄的背影,在夜的深沉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蕭索,最後與之融為一體。
月歌低,拭去面具上的血痕,茹暮,辜負了你的美貌。想罷,嫵媚一笑。「還是想辦法練好武功再說吧。」又是一陣似銅鈴的笑聲。
只要我活著,總有一天,我會叫你死的很難看。茹暮帶著濃濃的恨意,與月歌所賜予的殘缺的臉走出了佐剎門,沒有選擇的機會,只能去替嫁,替妹妹嫁給廣義王魏廷,一旦嫁了也許就不再有機會,等到步羽回來接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