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淚,對鏡空惆悵(9)
茹暮扔下絹帕,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對著銅鏡中的自己擰起了眉。
約莫半盞茶的時候過後,房門被打開,涼風刮了進來,夾雜著淡淡的幽蘭花香。小榕對茹暮微微頷,「小姐……」話音說了一半就停住了,她看著茹暮的臉微微一愣,又垂下頭,遮擋住自己失態的神情,瞧見一地的珠釵式,彎下腰揀了起來,「小姐這是在跟誰置氣?」
茹暮詫異著,微微一笑,解釋著:「不小心碰掉了而已。」說著,俯身隨手撿起腳邊的簪,「你說我戴這支可好?」
小榕站直身子,看見茹暮把簪舉過頭頂比劃著,逢迎道:「小姐生得花容月貌,戴什麼都漂亮,只是要把臉上的傷養好了,千萬別落下疤痕。」
「是啊,千萬別落下疤痕。來,幫我戴上。」說著,把手伸向前面,示意小榕走近。
小榕點頭,朝著茹暮走了過來,不想剛要伸手接過簪時,茹暮已閃身站在了她的身側,金晃晃的簪抵住了她的脖子。「小姐,您這是……」
「你說我這是做什麼?」茹暮冷冷一笑,持著簪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說吧,你是何人?」
「小姐,您說什麼呢?」小榕被嚇得花容失色,頃刻間眼中泛起了一層氤氳。
茹暮悠然的把嘴湊到小榕耳畔,「不對,我應該問你,你在佐剎門裡是什麼人?」
耳邊吹來熱氣,可小榕直覺有刺骨的寒意,從背後不斷的湧出,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佐剎門?佐剎門是什麼啊?」
「連說謊都不會,你應該說佐剎門是殺手組織,你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會是裡面的什麼人呢?」茹暮繼續在小榕耳畔說著話,魑魅的聲音倒有幾分月歌的味道。
「小姐,我真的聽不懂你說什麼。」
「好吧,既然你不承認,那我就替你說了吧。從你進來的那一刻,我就聞到你身上的香味,幽蘭花香,是佐剎門人處理屍體的所用的藥粉的香氣。」茹暮拿著簪在小榕纖細的脖子上輕輕劃著。
酥酥癢癢的感覺令小榕心頭毛,如果力道加重,以茹暮的身手,定然是一下斃命,「小姐,幽蘭花香在相府也不過是普通的香,只是湊巧而已,是您多慮了。小姐,是奴婢不對,剛剛不小心把李媽媽給您的香粉打翻了……」
「還想騙我?你說月歌怎麼會派你這麼笨而且還死倔的人呢?」茹暮依舊拿簪上下划動,「看見我的臉了嗎?你說,我要是如法炮製,在你白淨的脖子上輕輕的劃一下,你會不會死呢?」
「別,扇舞姐饒命。是閣主派我過來的。」小榕不再嘴硬,她喚出茹暮在佐剎門的名字,又把月歌搬了出來。
佐剎門分三閣,鎖身,鎖神與鎖魂,其中屬鎖神閣的地位置於中間,是培育女殺手的地方,其閣主就是月歌,她是佐剎的三大殺手之一,只是與門主生有一子後,便不再親自動手殺人。
與猜測的無差,茹暮放下了簪,「令牌呢?」
小榕從懷中掏出一塊橫三寸豎五寸的白玉令牌,把上面的刻有暗紋月字的那一面呈給茹暮,「這是閣主的令牌,你該認得。閣主說,扇舞姐出門在外,需要有人照應,所以特派我來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