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纖纖下了喜帳,移到桌案前,這個漂亮的盒子倒是不錯,該不會如柴運一樣又是送衣服吧。
啟開錦盒,裡面躺著一張漂亮的古琴,隱隱還有顏料的氣味,上面精細地刻繪著花鳥圖案,一側竟有燒焦的痕跡。
纖纖伸出玉指,輕柔地拂過琴弦,響起一串清靈的琴聲:「清泉琴!它不是在京郊茅居麼?」
林曜滿是驚詫,光聽聲音她就知道這張琴曾是京郊茅居的那張,即便他精心的改變了原因的模樣,還用漆覆蓋了原來的紋飾,又令工匠輕刻了現在的花紋。
纖纖又憶起了那個夢,夢裡逍哥哥說過的話……
林曜從身後擁住了她的腰身,將嘴放在她的耳邊,極盡溫柔地道:「為我彈一曲子,可好?讓我做你心中的逍哥哥,照顧你一生一世……」
「夫君……」纖纖喚了一聲,轉過身道:「逍哥哥只是我的哥哥,我真愛過的人,只有你一人而已……」
「真的?」
他不信麼,這是她的真話。當然如果他真要認為她曾經愛過逍哥哥,她不想再解釋什麼。
「我信,我信……」她已經坐到桌案前,捧出古琴,放在自己的跟前,輕柔地拂動琴弦,時而是二月輕拂的風、時而是三月纏綿的雨、時而又化成結伴的蝴蝶、時而又似山野盛開的鮮花……
琴弦在她的纖指尖注入了生命,會跳舞、會唱歌,還會描繪出一幅幅生動而美妙的畫面,畫裡有他,畫裡有她,畫裡有世間所有美好的景致。
纖纖彈得投入,不知從何處飄來了和樂的琵琶,這樣的細緻、這樣的典雅。那個懷抱琵琶之人定然是婆母玉氏。她急,她也急;她緩,她也緩;古琴、琵琶就似一對翩飛的蝴蝶,一起紛飛,一起迷醉……
她為他重新彈琴,他喜歡在她彈琴的時候靜靜凝望,看她纖纖玉指在弦上起舞,那時她整個人都化成天上的仙子,她的手指就宛如弦上的舞者,輕盈而靈活的……
他想:是真的離不開她的,哪怕只有一個時辰。
還記得新婚第五日,她與母親、妹妹去城裡做新衣,不過分別半個時辰,他如坐針氈,後悔不已,懊悔自己沒有與她一塊去。忍不了別離的人是他而非她,她依舊那樣冷靜、淡然,他想將她時時擁在懷裡,細細的疼愛,可她彷彿越來越逃避他的懷抱。
林曜有些相信家鄉的那個傳說,「夫妻對拜」時,誰先跪地施禮,誰就先一步掌握了她的心。
「什麼,你要玩夫妻對拜?」纖纖聽罷他的話,秀眉一挑,「多大的人了,這種事也能重新來過的麼?」
每一次生氣,她就用沉默來對付他,而每一次都是他先求饒,這一次也不例外。
眼瞧著三月就要過完,這已經是第三封催去邊城的文書,可他真的不想離開。
三月二十,林曜返京,上遞辭呈請求辭去大將軍一職,只掛「鎮國公」之虛爵。柴適不允,正欲挽留時,現林曜已經留印離京。
這一次,他是拿定了主意,不再停留。他已經傷她多次,不能再傷她了,他決定用一生的時間來「百倍彌補」。
除了雲兒,什麼都對他不再重要。
握住最珍愛的,就是把握現在、守住幸福。
(全文完)
註:後有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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