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想去的地方。」柴逍款款移向窗邊,孤傲的仰望著明月:「雲兒,為自己活一回!」
他似一個輕靈的鳥兒,又像是無孔不入的雲霧,張開雙臂迎著明月快地飛去。
纖纖著急,伸手就抓,然,手中空空無一物:「逍哥哥!逍哥哥別走!」揮動著雙臂,著急的呼喚著。
「大小姐!大小姐……」小芹喚醒纖纖。
纖纖醒來,腮邊掛著淚珠:是一個夢,一個如此真切的夢:剛才柴逍來了這間屋子、這座茅居,那樣真實地與她說話。
月光灑落在桌案上的無絃琴上,「尋找那個能為她絃琴的人」。
這是柴逍給她某種暗示麼?
柴逍不要她為他的離去改變什麼,甚至希望她可以再度撫琴。
「大小姐剛才做惡夢了?」小芹關切地問,看著纖纖那泛淚痕光的臉頰。
纖纖道:「小芹,去睡吧。」
剛才大小姐的叫聲很大,驚醒了西屋之中安睡的小芹。大小姐聲聲呼喚著「逍哥哥」,小芹雖然不知,但很快就聯想到大小姐探望的那個仙逝之人。
夢中醒來之後,纖纖再也睡不著,一次又一次將纖指放在琴上,琴已無弦,本似人已無心,可是她的心卻如同從未離過自己。夢中的一切如此清晰,就像真切生過的。
她凝望著夜空的明月:「逍哥哥,你去了月亮上嗎?也只有像嫦娥仙子那樣的女子才可以得配於你吧?」
明亮的圓月多像柴逍那含笑的臉頰,她彷彿看到那張熟悉的容貌。
「逍哥哥已經找到自己的幸福,對嗎?」
一定是這樣,柴逍托夢給她,就是要她為自己活一回。
為自己活一回?
難道現在她都沒有為自己而活麼?
她擔心纖柔,總是怕纖柔再受傷心,卻一再地苦自己,不敢正視自己與皇甫曜之間的情。
來茅居已經整整四天了,纖纖的心境回到了最初的平靜,這些天她靜靜地將這兩年生的事細細地回憶了一遍。逍哥哥說得對,她應該為自己活一回。
小芹在廚房裡忙碌,纖纖想去拜祭母親。祭祀完畢,她也該離開京城了。八年前的今日,母親離開了塵世。
纖纖走在前面,沿著郊外林間小徑,一步又一步地款款移來,再往前就是母親的墳地。黃昏時分,在夕陽餘輝中映出一個女人的背影,這背影對於纖纖來說實在太過熟悉。
「小苗!」纖纖驚呼出口。
女子聽到呼聲,快回頭,只片刻慌忙從地上收拾祭品就要走。纖纖一個箭步,拽住了小苗。
近兩年未見,今昔的小苗依舊是婦人打扮,靦腆著肚子,衣著山野村婦最平常的衣衫,這布料一看就是自織的。頭上用一塊藍底白花的布衣包裹著,頭頂橫插一根銀簪,頭挽在腦勺之後。身穿藍色緊身短裙,裙擺長至膝蓋處,下身穿了一條灰色褲子,腳上的鞋也用粗布製作。雖然平常,卻穿戴著整潔而幹練。
「大小姐,快放開我……」
「小苗,小苗,這兩年你過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