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曜用輕得近乎像風兒的聲音道:「江平之不死,此恨難滅。」纖纖可以想像到皇甫曜那刻骨銘心的恨,即便在她生死垂危際的央求,他都不肯放下仇恨,現在他又怎麼能放。
他不是林金麒,於她並沒有什麼瓜葛,為何她的心會如此的痛?為皇甫曜被仇恨蒙蔽的心,也為自己的無奈。
纖纖拖著沉重的身子回到內殿,正欲彈琵琶,小芹從外面歸來。
「稟大小姐,我去晚了一步。那店舖已經先一步出手了。也沒有打探出江氏為何要轉賣店舖的事……」
纖纖聽在耳裡,覺得這些事是如此的遙遠。「九月初十清晨皇甫曜來過?」
小芹微微一怔:「來過。他來時大小姐睡得正香,所以沒敢吵醒大小姐。
「你與他說什麼了?」
小芹知惹下是非,否則纖纖不會言語之中有怒意。定定神,緩緩道:「大將軍要怎樣就怎樣吧,莫要苦了自己。」
皇甫曜尋上門來指責,他定然是誤會了,以為她在暗示他:與江家做個了斷。他一去京城就是近兩月,原來卻是因為此事。
小芹滿是愧意,今兒回來時已經聽小菲說過。道:「大小姐,奴婢不該多嘴。只是那夜他未曾赴約,看大小姐為之傷神,所以……奴婢就……」
怪小芹又有何用,誤會已經形成,況且他連她的解釋都不肯聽。
皇甫曜與她,注定了中有一人受傷。纖纖不想成為注定的那人,那麼就讓他誤會。反正他已經說過,不是林金麒,不是與她有婚約之人,那他就只是纖柔的夫君。
斷了,該斷了。
再不斷,將會一團亂麻。
她掙扎過,也曾努力過,一切都無法更改。或許林金麒就如姑母所講,他死了!
他死了吧,否則為何玉無瑕不願提及,連冤孽也不知曉自己還有一個哥哥……
纖纖在心下暗暗地勸慰著自己,猛然抬頭,現小芹還佇立在一邊,心有不忍,道:「小芹,沒關係的。只是以後莫要再擅自作主。」
小芹道:「我給大小姐惹了很大的麻煩嗎?」
自己一人難過就夠了,再拖個小芹,再說已無轉機,或者說當她知曉林金麒並非皇甫曜,已經懶得再解釋了。他們是兩條不該相交的平行線,她有婚約,她渴望與那人結為良緣;他亦有婚約,他還在苦苦地尋覓著那個女子,為她保留著正室之位。
緣份,緣份,有緣有份才有結局,而他們有緣無份。
放手吧!
「與你無干。小芹,下去歇著吧。」纖纖淡淡地道。
小芹低低地應了一聲,轉過身去,走了幾步似想起什麼,回頭道:「大小姐,你說江氏變賣店舖會不會與江平之有關?」
「江家的案子皇上已經下旨定罪,再無轉桓餘地。」纖纖也想過。
「大小姐莫要太過勞神,安養身子要緊。」小芹滿是憐惜。
纖纖不想她太難過,抬頭衝她淡淡的淺笑。
主僕二人用笑傳遞著,勝過了所有安慰的話語,小芹滿意地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