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柴運覺得這是世間最美的女子,有著如陽光般溫暖而燦爛的笑容,亦如一朵迎霞開放的花朵,嬌媚的、脫俗的。心跳加,這是第一個給了他如此感覺的女子,也是第一個他渴望瞭解、渴望讀懂的女人。
柴運回應著她的笑,「我定會早些回轉。」
「有勞洛陽王。」
纖纖垂下眼簾,做出恭敬送客的動作。
小芹走近,道:「大小姐,要見江氏麼?」
纖纖搖頭:「不見了,你告訴她,洛陽王會設法相助此事。成與不成都繫在洛陽王之身。她若要謝,就謝洛陽王吧。」
她幫忙,以什麼樣的身份?若是表現得太過熱情,恐早晚都會令江纖柔懷疑到她的身份。
小芹將纖纖的話轉告江纖柔,回來時,纖纖又在內殿撥弄琵琶,千篇一律一遍又一遍地彈奏同一曲子,直至她將新曲彈練得滾瓜爛熟,方才換下一。跳動的根根纖指,像是一個個跳動著舞姿的小人兒,快而癡迷地遊走在弦上。
「大小姐,洛陽王對你有意。」
小芹瞧得出來,纖纖又怎會看不出來。
她是未來的右皇后、是柴適將娶的妻子,怎能對洛陽王有意,傳揚出去,這定然會成為皇族的醜聞。她被擄北涼草原,已成醜聞,再出此事,只怕她的聲名將會更差。
「洛陽王玩世不恭,喜歡開玩笑,你也勿須往心裡去。」
小芹道:「可是,我看他不像開玩笑。」
有這樣看玩笑的麼,深情的看著一個女人,又如此憐惜地攙扶,如果這些是開玩笑,恐怕就再也沒有真正的動情之人了。
「我早晚會與他說個明白,但不是今日。保江平之一命,沒有比洛陽王更合適的人選。洛陽王乃當今皇上的胞弟,與皇上素來親近,他的話皇上還會參詳三分。」
她求洛陽王是為纖柔,從良知而言,纖纖並不想為江平之求情。她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纖柔,她希望纖柔往後都能過得平安些。
「此事莫要拖得太久,久了必對大小姐不利。他今兒離開時,竟要你以後不得再拒見於他。」
「我明白……」纖纖撥弄著琴弦,琵琶彈得越來越純熟,可是她的心卻越來越亂,亂得落漠,亂得空虛。
等待最是難熬,纖纖靜靜地等待著從京城那邊傳來的消息。
當行宮院內梧桐樹上最後一片落葉飄下,冬天已悄然而至。這是第一個有薄霧的清晨,一切都籠罩在霧紗之中,隔著霧紗,一切顯得朦朧而美麗。
纖纖懷抱琵琶,聲聲悅耳,空靈的樂聲久久的迴盪在行宮的上空。
小芹一路快奔,進入內殿道:「大小姐,從京城那邊傳來消息。」
纖纖停止琵琶,只片刻復又繼續彈起。
小芹道:「洛陽王還真是厲害,江家上下死罪已免。江平之父子配幽州充軍,不日即要途經洛陽押往幽州。江氏女子貶為官奴,所有財產一併沒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