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的鞭傷鑽心般的疼痛,纖纖痛得渾身冒汗,加上中午的太陽很烈,體質越來越弱。她在籠中還能自由揮動手臂、腿腳,可皇甫曜被反捆樁上,絲毫不得自由。
纖梅離了斡齊爾的帳篷,酥胸半露,身後跟著兩名精幹的婢女。手中揮舞著馬鞭,搖搖晃晃如風中楊柳似的移了過來。
纖梅滿目嗔恨,道:「皇甫曜,你還認識我吧?」
纖纖不用想,也知道纖梅想要幹什麼?報仇,報當日皇甫曜殘忍待她之仇。纖梅在江府時,就是有仇必報之人,自來霸道、任性,今皇甫曜落到北涼人手中,她又豈會放過。
纖纖不願再看到以暴還暴的場面,定定神,道:「奴婢聽說,江相爺自新帝登基以來,頗受排擠打壓。兩國交戰,敵、我雙方之中暗藏細作早就不是秘密。若是二十太子妃殘虐對待皇甫大將軍,傳到新君、靖王耳裡,他們又當如何對待江家?」
人在做,天在看,更何況這軍營也有南越國的細作,會暗暗的關注著纖梅的一切。纖梅不是自小就與江平之最是親近,被江平之捧在掌心麼?
纖梅揮動馬鞭,趁纖纖不備,擊落囚籠,用馬鞭指著纖纖喝問道:「你是什麼人?你怎會知道……」
居然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是江平之的女兒,是江相府內的小姐,一個小姐淪落為營妓、洛陽王的暖床婢,這是她一生都無法洗掉的恥辱。
纖梅心下疑雲頓生:「是他告訴你的?」南越軍營之中除了洛陽王、皇甫曜知曉她的實情,就再也沒人知曉了。而這醜丫頭,與這二人最是親近。
纖纖冷笑道:「二十太子妃以前是什麼身份彼此心知肚明。如果不想再生新恨,就此作罷。」
纖纖的意思很明確,如果纖梅敢以暴還暴,她就會告訴所有人,纖梅並非是柴運的寵妾,而根本就是南越國的營妓。就算斡齊爾再不濟,他也不會讓一個營妓做自己的妻妾。女人們的名節在什麼時候都重過一切,而有身份、地位的男人尤其看重這一切。
「你想要脅我?」纖梅反問。
「不敢,不敢。」纖纖此刻想得很冷靜,纖梅自幼喜漂亮衣衫、胭脂水粉,還喜歡金銀珠寶:「我聽說,當日斡齊爾抓住南越皇后時,得了一件價值連城的嫁衣。此衣有一個很好聽名字:天錦雲裳,堪比天上雲霞,穿上此衣的女子能得傾世之福……」
真真假假,暫且騙過纖梅再說。不讓皇甫曜受傷,給小蓮足夠的時間來設法營救。纖纖對於那們華麗嫁衣的名字早就記不得了,索性隨便安了一個。
「天錦雲裳?」纖梅果然上當,兩眼放光,已經開始幻想那件絕世無雙的嫁衣。
纖纖繼續道:「二十太子妃知道這件嫁衣價值幾何麼?」
「價值多少!」
纖纖說到此處,有了更好的主意,如果就此離開北涼國,實在太便宜北涼人了,他們給小蓮帶來一生的傷害,還死了那多人,她總得為此做些什麼。
「嫁衣本身只值二萬兩銀子。但……」
「但什麼?」纖梅很想知道。
纖纖揮揮手頭,又指指她身邊的婢女,裝出似有天大秘密要說的樣子。一副無干人等不退去,就不說話。
纖梅遲疑片刻,斥退左右,走近籠子欲聽後面的話。突然,纖纖手臂一揮,叩住纖梅的咽喉。
對於倏然生的一切,兩名婢女大驚失聲:「二十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