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曜跑得很快,來不及脫下靴子就縱身跳下河中,一把抓住褲子,歡喜得像個孩子,高聲道:「醜丫頭,抓住了,抓住了……」
纖纖傻傻地笑著,她是冷靜的,即便在先前的癡纏著,讓她忘記了一切。可現實就是現實,在她還沒有陷入太深之前,她必須斬斷情緣。
皇甫曜將褲子擰乾,晾曬在亂石堆上。
纖纖平靜地站在一邊,看兩匹馬兒在河邊食草。
「皇甫曜,我已有婚約了,所以……我們間是不可能,一切都到此為止……」
皇甫曜的臉上還洋溢著笑容,「以前怎麼沒聽你說。」
告訴他:自己就是南越的皇后。上次她也說過,可是皇甫曜不信。他不信,她也不想再說。
「他家裡很富裕,他許了一樣姑母很想要的聘禮。我必須嫁給他,否則就會被視為不孝。只要找到皇后我與他就能早些成親……」纖纖淡定地道,說自己的事,又像在說別人的,「長輩之命、媒妁之言,這……是無法更改的。更難得的是,他許與我的是正室名份,醜丫頭何德何能,所以我不可以再喜歡別的男子,只能是他的妻、他的女人。」
「你胡說!你在騙我!」皇甫曜斂住笑容,「你一定是騙我。像你這麼醜的姑娘,怎麼會有大富人家想要娶你?」
「你能喜歡上我,別人也能……」
他能看到她的優點、她的可愛,別人也可以看到,他若喜歡她這些優點,別人也可以啊!
「皇甫曜,我聽人說過。你家裡有一位絕色妻妾,好好待她,我們應珍惜眼前人,不要做無畏掙扎。既然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我們都不要嘗試,也不要邁出這一步……」
「醜丫頭——我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對一個女人說這些話。你卻說有婚約了……」
「我有他,你有她,一切就此打住。」纖纖打亂他的話,無論是多麼動人的情話,她都不要聽,更不要攪起滿心的波瀾。
纖纖的話似無情的風,吹落剛剛綻放的鮮花,無情地將鮮花從枝上摧殘打落。就似在別在的心上血淋淋地扎上一刀,皇甫曜呆呆地站在一側,看她將亂石中的衣服收她、看她跨上馬背,看她從他的視野之中消失……
他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那些話,可是她卻是如此的無情。她亦有婚約了,他們不會有結果。
纖纖走了很遠,驀然回,看到皇甫曜還呆立在亂石堆旁。
「對不起,皇甫曜,我必須這麼做。我不能傷了纖柔,便唯有傷你,或許早一點說明,你會少受些傷害……」她必須要絕情,否則只會讓彼此更加痛苦。她會把他今日講過的一切都當成從來沒有說過;把今日生的一切都當成從未生過。
可是……
她的心,卻為他打開了一扇門。
通過啟開的門,他放了一把火;通過門,她甘願與他纏綿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