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纖不甘示弱的大聲道:「我自己會騎馬,我不要和臭男人共騎一匹馬。」
「你罵本將軍是臭男人?」這姑娘的聲音很嘶啞、難聽,皇甫曜覺得她的話很有趣。
「是,臭男人!臭男人……」纖纖故意重複著先前的話。
不要和他在一起,不要對他有絲毫的好感,更不要和纖柔喜歡同一個男人。就算皇甫曜再好,她不要動半點的心思。
皇甫曜一氣,推開馬背上的她。
纖纖重重的跌在草地上,屁股摔得很疼,落下馬的樣子也很狼狽——四腳朝天,眾將士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他就是將她視為笑料,她不在乎,反正笑料與工具之間並沒有什麼一樣。況且她也在利用他,為了纖柔的幸福利用他,為了救回自己的婢女利用他……
纖纖從地上爬起來,拍打著屁股上的塵土,繼續罵道:「臭男人,誰稀罕與你一起騎馬。我要馬,我要自己騎馬!」
小時候,纖纖和母親、妹妹去京城甘泉寺敬香。回來的途中,她就曾看到一個少女站在春日田野裡罵情郎。那少女全然沒有大家小姐的矜持,有的只是一股**辣的活潑,像一串紅透了辣椒。雙手叉腰,高聲叫著情郎的名字。而那個男子,對於少女的怒罵,沒有半點生氣,反而傻傻地笑著,彷彿少女不是罵,而是在讚他。那情那景,即便過去了許多年,她還記憶猶新。
她可以感覺到:那是一個雖然生氣怒,卻很快樂的姑娘。可以肆意地散放自己的不滿,可以不顧太多的禮儀、禮節去罵她的情郎。那樣的任意、那樣的自在,就似山野裡那快活的野兔、野花叢裡自在飛舞的蝴蝶,要多快活就有多快活。
那天後,纖纖每每想起來,就有無限的嚮往,彷彿那就是她一生追逐的夢。
她現在罵的可是皇甫曜,不是情郎。纖纖止嘴,不再罵了。她怎麼可以把皇甫曜視作情郎,把自己也當著童年時看到的那位村姑。
柴運走近纖纖,笑道:「醜丫頭,沒馬騎了吧。不如我委屈一下……」
沒馬騎,她可以自己找馬騎。才不要和大男人騎在一匹馬,一個人騎匹馬多自在。
纖纖伸手一拽,用力將柴運拽下馬背。柴運不防,像滾冬瓜一般從馬背上落了下來。柴運臉朝地,沾了一臉的塵土和青草。抬頭時,醜丫頭已經爬上了馬背,回頭衝他怪異的傻笑。
柴運很想生氣,可看到她那憨態可鞠的模樣,高聲道:「醜丫頭,你的膽子不小啊,敢搶本王的馬。」
纖纖道:「你是王爺,將士們都會巴結你,會爭著搶著把馬讓給你。我就是一個醜丫頭,我不自己搶馬,就沒人會讓給我。」
在這廣闊的天地間,在碧洗湛藍的天空下,纖纖覺得自己很快活。快活到所有的煩惱也隨著這草原的風遠去,心情似這無雲的天空,沒有一絲的雜色,只有無邊的藍,無邊的廣闊、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