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曜苦笑,大男兒立於天地,恩怨分明,有恩必報,有仇也必報。
「我瞭解!」纖雲痛苦地道,「你尚有家,而我從來不曾有過。」家是怎樣的?是不是像小時候偎在母親懷裡的感覺,纖雲不知道,自從母親離去,她就再也體會不到家的感覺。繼續道:「我……並不是江平之的親生女兒。」
「什麼?」皇甫曜被這個秘密驚得目瞪口呆,只片刻,他滿是懷疑。
「我母親在嫁江平之之前還有過一個丈夫,他是江湖中人,行俠仗義,豪氣干天,十九年前的冬天,他身受重傷被我母親所救。二人日久生情,在他又要遠去江湖浪跡之時,母親與他結為夫妻。他曾承諾,待辦完事,就接我母親離開田家。可,他離開不久,母親就被逼上了江家花轎……」
纖雲平靜地講敘著自己的故事,這也是母親臨終前告訴她的秘密,直到今日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更不知道他的名諱。在她年輕的生命軌跡裡,父親就只有江平之,這是一個永遠都對她冷漠、無情的父親,不會抱他、哄他,更不會認真的看上她一眼。
「皇甫曜,不要再折磨無辜的女子了。你若恨江平之,就用最直接的方法去報仇,讓他愧悔,讓他失去自己最在意的東西。江平之乃是無情之人,他根本不會在乎自己的兒女,他一生都視女子為玩物,你如此報仇有違大義,更有損你的英名。」
「你想勸我放棄仇恨?」問罷,轉而又道:「為了勸我放棄,你不惜損毀自己母親的名節,不愧是江平之的女兒。」
江平之是怎樣的人,定然不會替別人講女兒。皇甫曜對纖雲的話有七八分的懷疑,當懷疑的成份太大,就是不信。
「不是勸,而是肯求。肯求你善待纖柔,雖然我與她同母異父,可是我答應過母親,要代她看纖柔幸福。」纖雲凝視著他的目光,倘若他不信,她不會再繼續說下去。
他已經不信,可她還是說了。她道出自己的身世秘密,只是希望他可以善待纖柔。她沒有好奇心,甚至不想知道他與江平之間的仇恨癥結。
她同情皇甫曜,是那樣的同情,同情得令她自己感到無奈而心痛。
纖雲繼續道:「我娘親臨終之前曾對我說:仇恨會蒙蔽人的良善,會遮住人的雙眼,更會讓人錯失世間的美好。她不要我有仇恨,她只希望我可以快樂的活著。更不允我殺人報仇,她常說:有恩必酬,有仇卻要斟酌……」
人家都不信,可她還是在講,纖雲淺淡的笑了,為自己的癡傻、固執而笑。
她忘了,皇甫曜一直以討厭別人用訓人的口吻與他說話。
皇甫曜第一次現,她笑的時候很好看,像一抹陽光能溫暖人的心。他想要相信她,就在他決定要相信的時候,已經相信了她的話。她不是江平之的女兒,這個意外令他覺得高興。
纖雲近乎央求地道:「皇甫曜,給纖柔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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