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纖雲坐在地上,輕解羅裳,面無表情,全是譏諷:「哼——婢妾便遂了將軍之意。」她邊解衣,一邊款款移向此刻憤怒、難堪的皇甫曜,張臂擁住他的腰身:「大將軍,江纖雲可是無心之人,來,來,大不了,婢妾就當是被人強佔了去,再則這麼做也是我父兄之意。大將軍,我們成其好事吧?」江纖雲詭魁地淺笑著,紅艷的香唇覆在他的臉頰,學著他的樣,粗魯得如同亂飛的雹子,一雙手落在他的錦帶上,摸索著解開錦帶。
「瘋子——」皇甫曜一陣驚慌,一顆心不安地亂跳,伸手推開身前的江纖雲,她連退數步,險些跌倒。他從來沒有現,女人也有如此令人不堪、讓人生厭,面前的女子並不醜,甚至是美麗而脫俗的,看著她衣衫不整,就令皇甫曜聯想到青樓娼人,說不出的反感。
「將軍不是要婢妾伴寢嗎?那現在婢妾就伴寢如何?」纖雲說著,如果今日不自辱,必被他所辱,與其他辱不如自辱。若自辱能保全清白,她何不一試。
拿定主意,纖雲解下羅裙,羅裙如一片離開花蒂的花瓣,搖搖晃晃、飄飄悠悠地從她纖細玉藕的雙臂滑落。兩隻原本潔白的手臂上全是紫紫青青的瘀痕,觸目驚心,後背也有片片瘀痕。纖雲燦然一笑,嬌聲道:「大將軍,婢妾是不是很美?」
皇甫曜不敢看她,將臉快地轉向一邊:「無恥!真……真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女人。你與富貴候之間亦是如此的罷?」
「若婢妾沒有進入將軍府,明日……便是婢妾與他的良緣佳期……」
是他因為恨江平之,恨江家,恨江家的女兒,所以才迫她進入將軍府。如果說他有恨,她的心裡就沒有恨了。她的恨並不比他少,她恨丞相府的無情,她恨自己的無奈,更恨自己故作的冷漠與無所謂……如潮似洪的恨波,她能理解,所以纖雲覺得,皇甫曜就像自己的一個影子。
倘若嫁與柴逍,他必不會如此粗虐地待她。在她的記憶裡,柴逍總是那樣的溫文儒雅,就算他真的在意她,她也賭不起,纖雲無法相信愛情,甚至自小就是懷疑的。她所看到的只有陰謀、爭鬥與無情的利用,還有無情的血腥。放棄柴逍她不後悔,若是可以選擇,她寧嫁平常百姓、江湖浪子,也不願選擇一個豪門貴族。
「你早就是他的人了?」皇甫曜問。
纖雲笑,她們訂婚有多久,如果不是擔心纖柔未長大,他們的婚事不會拖延至今,倘若在兩年前就嫁與柴逍,他們的兒女都有了吧。
她步步緊移,皇甫曜卻步步後退,一進一退間,是她們彼此交融的目光。
「你身上是怎麼回事?」
「我的大將軍,你說呢?」纖雲反問。
他忘了,這些瘀痕都歸功於清晨時他的拳打腳踢,現在還來問她是怎麼回事。
纖雲飛撲上去,顧不得自己只著了肚兜,擁住皇甫曜自嘲似地嬌笑:「大將軍,婢妾這便伴寢,定會讓你若生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