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海軍的工程部隊真不是白給的。沒有廣告的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裡,扇貝島已經完全沒有了殘酷殺戮留下的痕跡,而且按照鄧秋楓當初「融入自然」的原則,建設了起來。
沙灘臨近海邊的地方建起了一座木質的,可以停靠小遊艇的碼頭。都是原木的,沒有人工雕琢的痕跡,選擇的木材都是耐海水腐蝕的那種,而且不是島上的原產,明顯是從別的地方運來的,僅從這一點上看,就成本不菲。靠後偏左的地方是一座救生員的高腳木屋,也用同樣的材料建造。沙灘的盡頭也就是山腳下,是一排八間的一層半的簡易建築,就像國外常見的汽車旅館。為了防止強烈的日曬,建築擁有很寬的台階和長長伸出的屋簷。建築前的花台裡栽滿的各色耐曬的植物,可能是不滿被人們強制搬遷吧,都蔫巴巴提不起精神來,一個穿迷彩服掛軍銜的年輕園丁,正焦急地伺弄它們,希望能讓他們盡快地回復健康的生機。東側海灘的底端也有一座奇特的裝置,就像一座古樸的打水車,走進一看原來是一座利用水力潮汐發電的小型設備,由於製造精巧使其本身已經變成了一座小小的風景。
沿著山脊的小路上山,簡易的石板路盡量保持著天然的樣子,個別險要的地段還有粗糙古樸的石欄杆。實際上鄧秋楓心裡明白,這些石條石板也不是島上的原產。沿途的太陽能路燈也被修繕一新,很多都是嶄新的。
在與海盜搏鬥的時候,鄧秋楓他們曾經燒燬了一片樹林,多虧當時風向有力,否則整個樹林也難以倖存。由於火是從地面下竄上來的,整個地表結構也被破壞。心靈手巧的海軍工兵們從別處原來泥土把這塊地方建成了一個漂亮的小花園,當然了這裡的人為遷移來的植物也和沙灘上的一樣,同樣的無精打采。
再後面的小別墅和風車群,居然在重新裝修的同時,保留了戰鬥的痕跡一排排的彈孔。顯然這也算是一種炫耀了。燈塔也進行了專業修繕,內部也恢復了鄧秋楓昔日的喜愛的佈置。斷崖上安了欄杆,可以憑欄遠望了。
「您覺得怎麼樣?」陪同參觀的外交官員和一位海軍工程兵軍官希望得到鄧秋楓的意見。
「太奢華了。」鄧秋楓說「我一輩子也做不到這麼好。」
那個外交官員說:「外交是國家的大事,馬虎不得,一定要讓外交滿意。我們還希望您能參加我們的外交禮儀培訓。咱們是大國,禮儀是很重要的。」
鄧秋楓笑道:「他們都是我的朋友,如果看到我一副公事公辦,外交官員的樣子,我怕他們會認不出我。」
外交官員碰了個釘子,依然不甘心地說:「有寫問題還是要注意的。起碼要遵從國家的外交原則,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還是值得注意的。」
鄧秋楓說:「這個我明白,我是中國人,當然不能做出有辱國格的事情。」
外交官員又說:「為了保障外賓的安全,附近海域上有海軍的巡邏艇,這島上的園丁和警衛人員也都是最優秀的。」
鄧秋楓說:「這個方面我不能任性,你們有你們的工作,不過接待人員最好由我來安排,我覺得要讓你們的外賓在我這裡就要找回拜訪朋友的感覺……」
就這樣,兩人唇劍舌槍的鬥了一下午的嘴,總算就招待問題敲定了,期間那個外交官員還打了兩次電話向上級請示,弄的紅汗白汗的,相反鄧秋楓卻神態自若,顯的很輕鬆。
數小時後,蒙大妹帶著難民到達了。外交官員卻不讓他們上岸,結果鄧秋楓又爭執了一番,害的那官員打了無數的請示電話才算解決了這個問題。安排難民住進了沙灘上的房間,三四個人住一間房,雖然擁擠了些,但衛生設施齊全,也算過的去。
看著那外交官員一副生怕出事謹小慎微的樣子,鄧秋楓覺得好笑。心想這個官員其實級別也不低了,要是換以前這種官員來白樺市的話,恐怕只有市一級的官員才有資格去接待拍馬,作為當時是小公務員的自己,連拍馬的資格都輪不上。而現在自己變成了平頭平民百姓,卻有資格和這樣級別的官員討價還價了,人生真是奇妙啊。
一星期後,所謂的外賓終於出現了。他們分成兩條船抵達,據說是因為最近卡拉尼亞和達維特外交關係很緊張的緣故。另外還有一艘大船,上面諸如記者演員一類的人物,不得到許可,連上岸的資格都沒有。此外,聯合藥品公司董事會的談判代表要第二天才能抵達。
卡拉尼亞到來的人物正是秦福,他現在已經是卡拉尼亞的工商業副部長了,由於卡拉那亞工商部目前還沒有部長,所以用中國創用詞語說秦福是卡拉尼亞工商部副部長主持日常工作,與他同來的人鄧秋楓一個也不認識,儘管事先就得到了接待名單,秦福也熱情的一一介紹了,鄧秋楓還是一個也沒有記住。
黑茉莉看上去長大了不少,沒有鄧秋楓初次見面時瘦弱了。而且可能是接受了教育的緣故吧,舉止也改變了不少。她眾多隨從中的兩個是鄧秋楓的熟人,一個是常昊,一個是李逸清。他們分別在達維特國防部和工商部擔任高級顧問,同時李逸清還是黑茉莉的私人教師。雖說達維特國家小了點,可再小也是一國啊,級別還是到位的。
按照外交禮節折騰了半天,也在外賓的一直要求下,大家終於就私人會見空間達成了一致意見,於是眾多記者和其他人員在山頂花園下就被擋了駕,只有秦福、黑茉莉、常昊、李逸清和鄧秋楓的幾個人得以進入燈塔。
一旦沒了外界人員,大家才放輕鬆了許多。首先常昊一屁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嚷嚷著:「我靠,你有這麼好的地方還去非洲拚命個屁啊,我看你腦子進水了。」
鄧秋楓沒和他說著這個,反而沒頭沒腦地說:「你小子,我借你老婆抱抱好不?好久沒抱了。」
常昊大方地說:「隨便啦,老婆而已。」
鄧秋楓笑著向李逸清伸出手,李逸清也笑的如同一朵花一樣,兩人不但抱了抱,還在臉頰上親了親。過後,鄧秋楓對常昊說:「你真的不吃醋?」
常昊道:「你不得了啊,我老婆的胸罩我還沒看見,你先戴到嘴巴上去了,誰讓咱們是兄弟呢?兄弟如手足啊。」
鄧秋楓接口道:「是啊,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誰穿我衣服,我斷誰手足,看來我手足不保了。」
眾人聽了笑了陣,鄧秋楓又問李逸清:「不是說好那個事情是咱們的小秘密嗎?你怎麼和你老公說了?」
李逸清笑道:「喲,這個啊,這個男人女人在床上什麼不說啊。」大家聽了又是一陣笑。
秦福說:「你們這些人啊,開這些玩笑,不知道我們這裡還有未成年人嗎?還有王室成員呢。」他指的自然是黑茉莉和安萍了。
常昊漫不經心地說:「你少正經了,你這個黑鬼!你老實交待,你當年留學我們國家的時候,糟蹋了我們多少無知少女?」
秦福說:「留學?我為什麼要留學達維特啊。」
常昊罵道:「你白癡啊,看不出老子是中國人啊,就算我現在在達維特上班,老子也是中國人。」
秦福雙手舉過頭頂,表情做冤屈狀說:「天地良心,那可都是愛情!」看來這個傢伙留學中國的時候沒老實過。
鄧秋楓突然想起當年歐陽生給自己講起的那個故事來,心中突然感到一陣厭惡。但大家畢竟是朋友,也就強忍著隨眾人笑了笑。
「蛤蟆哥……你最近過的……還好嗎」。等大家笑的有些冷場之後,一直沒說話的黑茉莉突然用還算標準的中國話對鄧秋楓說,讓鄧秋楓大感意外。
黑茉莉很聰明,見鄧秋楓這幅表情,知道他有點詫異,就指著李逸清說:「是李小姐……叫……我中國話的。」
李逸清笑著對鄧秋楓說:「她很聰明,可畢竟時間短,她其實沒學到多少,只能進行少部分日常對話。」
鄧秋楓愛憐地在黑茉莉地頭上撫摸一下,說:「相當不錯了,中國話是最難學的了。」
秦福一邊見了說:「你很偏心啊,我漢語說的這麼流利,也不見你誇誇我?」
鄧秋楓扭頭罵他說:「你三十多歲了,和個孩子爭什麼爭。」
秦福歎了口氣說:「真羨慕你啊,你這裡和天堂一樣,可惜我只有兩天時間,而且幾乎沒私人時間,將來我一定要來你這裡度假,好好玩上半個月。」
鄧秋楓問:「那黑茉莉,你能待上多久?」
李逸清代她回答說:「從外交上講呢,是一個星期。不過黑茉莉想來中國留學,如果實現,她將在中國待上相當長的一段日子。」
黑茉莉點點頭說:「很多人……」
李逸清又解釋說:「達維特人的教育程度普遍偏低,所以黑茉莉已經向議會提議,挑選聰明的達維特孩子到中國來受教育,作為將來達維特的人才儲備。」
「確實是個聰明的主意。」鄧秋楓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