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石絡田就要挨上農馬的「血龍掌」與紫色的「天神珠」,危急之際,石絡田竭盡全力,瞬間了停止「嘯哄炎」,爾後兩掌斷然舉起,千鈞一之際,硬是接住了農馬這厲害的兩掌。農馬在上,石絡田在下,這本已有優劣之分,加上農馬這兩掌來得凶急,石絡田又是準備不足,兩人兩掌一碰,「碰啪!」一聲巨響,石絡田頓感兩股詭異無比的巨力向他壓下,一時間讓他大感吃不消,而這股自上而下的巨力,更將他所站的地面壓出一個不淺的凹洞。與此同時,石絡田感到左臂傳來一股徹骨之痛,這時他才察覺到,農馬那只變成紫色的左臂竟硬如鋼鐵,自己的左掌與他左掌相碰,骨頭已經快要承受不住。石絡田萬萬想不到,幾個月前還是只有三腳貓功夫的農馬竟厲害如廝,感覺自己危在旦夕的他不敢再有所保留,他連吐納三口氣,眉頭緊鎖,全力谷勁,而然一聲斷喝,勁透兩掌,將農馬給震了開去。此時的農馬亦是震驚萬分,他翻身落地後,目不轉睛的看著石絡田,心中暗想:「真不愧為趕屍界三老之,如此危急之下,竟可以接住我全力一擊,且還能將我震開,看來若不使出魔器跟『毒神索』,這場爭鬥我是無法取勝了。」震開農馬後,石絡田不停喘著氣,暗下揉著左掌,適才若再慢上半拍,自己這只左掌就得廢了。一想到這,石絡田仍一陣心悸,這個農馬,實在出乎意料的強啊。這時,一邊的鬼尊開口說道:「小子悟性不錯,可惜就是功力差了些,適才那樣的奇襲,若是換作在場的其他高人,石老此刻可就站不起來了,可惜啊。」聽到鬼尊的話,石絡田不由冷眼一瞪,心中暗自叫罵:「要不是你這魔頭在一旁提醒,農馬這小子能破老夫的『嘯哄炎』嗎?該死的傢伙,等解決了這小子,下一個便是你了。」想著,他又回瞧農馬,說道:「小子,老夫已經很多年沒動過真格了,你確實了不起,趕屍界歷代趕屍之王中,你毫無疑問是最強的一個,但是,你的放肆也只能到此為止了。下一招,老夫便要叫你站不起身來。」聽到石絡田如此自信的言語,農馬輕蔑一笑,他很清楚,就算石絡田尚有餘力未露,但他同樣未使出真正的本事。此時,他又情不自禁想到,石絡田與叢翁相比,差距實在是太大了。農馬的幸運,就在於跟叢翁對打了一個多月,但凡弱者長時間面臨強者,那種本是遙不可及的距離,便會以驚人之拉近,而且更重要的是,像他這樣長時間面對叢翁那樣的高人,過後,凡是比不上叢翁的,就是本事比他強,他也會覺得對手不怎樣,這既是一種潛意識中的錯覺,也是一種自信。想到這,農馬回頭看了柳雪涵一眼,微微一笑,下一刻,他便有使出所有本事了,無論世人會以什麼眼光看他,為了她,他不再有任何顧慮。再回頭,農馬不由一愣,此時石絡田全身散著一股若隱若現的灰色氣霧,而他的眼神,竟如同野獸一般,散著令人不寒而慄的寒芒,一吐一吶間,他皮膚上的青筋竟迅膨脹,下一刻,石絡田四周的塵土碎石無風而動,這時,他舉手投足間,農馬便能感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氣勢撲面而來。樹林中,阮秋章、白老道與黑烏子一見石絡田此刻顯露出來的氣勢,三人不由同聲驚呼:「不好,他要請神上身!」一旁的白曉婷聞言好奇問道:「請神上身有什麼奇怪的?這麼大驚小怪。」「丫頭,你不懂。」白老道解釋道:「雖然很多修道人都能請神上身,但請神需要請神符,且法力低些的,請的還是遊歷於身邊的孤魂野鬼。就算法力高的,那也只是借神法力,絕不是真的請神上身,這些在修道人中是一種默認而不公的潛事實。」「但是,這個世上,有一種人可以不需請神符,不需法力,便可以請神,這種人雖一樣無法請到真神上身,但所借到的法力,卻是一般修道者所無法比擬的。丫頭,你明白了嗎?」白曉婷稍微一想,指著亂葬崗上的石絡田問道:「爹爹的意思是石長老便是那種人?」「沒錯,這個石長老能做上趕屍界的三老之一,自然不會是等閒之輩,他便是萬中無一,能不借助任何靈符道術便可請神之人!」「啊,那農師弟不就有危險了?」「呵呵,放心吧,農小子不藏著一手嗎,如果他使用魔器的話,就不會輸給石長老了。」「使用魔器?如果這時候使用魔器,他一定會招惹正道的圍攻的。」阮秋章回頭瞧了眾人一眼,說道:「就算他使用魔器而被正道圍攻,誰也不許出去幫忙,知道嗎?」「阮師叔,農馬可是你的徒弟啊,你怎麼就這麼狠心啊?」見阮秋章對農馬如此冷漠,白曉婷大是不滿。「婷兒,你別多嘴,你師叔自有他的打算。」在場之中,最瞭解阮秋章想法的,除了張小露,便是苗南鳳了。「哼。」被苗南鳳一責,白曉婷只得乖乖閉上嘴。阮秋章回頭瞧著亂葬崗上,表面看似鎮定,其實內心裡早已翻了個,眼看農馬即將被迫使出魔器,而苗問切遲遲不顯露,事情已經開始糟糕了。場上,農馬見石絡田其實越來越驚人,在這股氣勢中,他甚至感覺到連叢翁都不具備的懾人之氣。深知厲害的他再不敢遲疑,急忙向後退了一步,爾後將「靈陽氣」迅回抽,「天神珠」立即便會分解成珠子,落在他手上。石絡田看著甚是疑惑,正想問農馬此舉之意時,卻見農馬詭異一笑,未等他明白過來,只見農馬身體突現黑色氣息,爾後他手中那顆珠子浮空而起,整顆珠子突然變成黑色,接著,農馬伸手一抓,那顆黑色珠子立刻分解成無數黑色碎片,頃刻間將他整只左臂給包裹住。看到農馬顯露出這一手,不但正道中人驚呼起來,就連邪道一些人也跟著驚喊:「魔器!」頓時,正邪兩道起了一陣騷亂。皆是竊竊私語,議論紛紛。「天神珠」一共有六種顏色,其中的紅、藍、紫、灰四種顏色農馬都知道功能,卻一直不明白剩下的黑白有何作用,直到他被叢翁引出魔氣後,他才知道,原來黑色部份,正是魔器「毒神索」。要啟動「毒神索」,便需要魔氣,此時農馬啟動「毒神索」,自身所散出來的,自然是令正道十分忌諱的魔氣!一旁的乾乙真人跟虛空方丈同時一怔,虛空方丈雙掌合一,說道:「阿尼托佛。領王施主竟然身懷魔氣,莫非此前阻止我輩,亦是為了奪取那東西?」一邊的乾乙真人接口說:「領王,你身為趕屍界趕屍之王,竟自甘墮落,修煉魔氣,你對得起你師門嗎?」鬼尊早就知道農馬擁有魔器,於此時並不吃驚,他哈哈一笑:「好小子,竟擁有魔氣,哈哈,看來你跟魔道很有緣份啊,怎樣?要不要協助本尊,本尊保證給你個僅次本尊的地位,如何啊?」鬼尊的話剛落,與農馬對持著的石絡田一聲暴喝,此時他兩眼中充滿了殺氣,滿臉猙獰,咬牙切齒怒道:「臭小子,你果然是個禍害,竟然墮入魔道,趕屍界千百年來,從未出過你這種如此大逆不道之人,今日老夫以趕屍界長老之名,定要將你碎屍萬段!」喊完,他一掌抬起,全身灰色之氣迅聚攏在這掌之上,吐納之間,竟還帶著駭人的金紅之色。農馬知道厲害,不敢大意,將體內魔氣迅聚向左掌上,他每谷出一分魔氣,在他週身四周,便會響起一陣鬼哭狼嚎,聲勢比石絡田更為駭人。這時,不知正道中誰人喊道:「殺了這小子!」聲音剛落,便見石絡田腳下一蹬,帶著狂風捲塵,瞬間撲到農馬身前,爾後他斷喝一聲:「臭小子!接老夫的『太上無量掌』!」話音未落,石絡田一掌擊出,帶著「呼嘯」之聲,一掌朝農馬心口擊去。農馬早已做好準備,臨危不亂,這時亦是跟著擊出一掌,口中喝道:「禁錮!」「砰啪!」一聲巨響,兩人一掌交碰,餘勁頓時暴射而開,捲起地上塵土碎石,向四周擴散而開,連一旁的乾乙真人、虛空方丈和鬼尊也大感厲害,急忙運勁抵禦。而此時一掌硬碰的兩人,則同時一聲悶哼,臉色皆是一變,震駭於對方的厲害。論功力,縱使農馬擁有魔氣,到底還是不久前的事,他的根基還是無法跟修行了幾十年的石絡田相比,若持久下去,他必定穩輸不贏。但是,他用的是魔器,且還是可以困住那個東西的五件法寶之的「毒神索」,此時,這「毒神索」的厲害,便立時顯現出來。只見農馬跟石絡田抵在一處的左掌迅冒出一股濃黑氣體,乍看之下,就好像濃黑的粘稠一般。看到如此詭異的黑色氣體,石絡田正感疑惑,突然間,這股黑色氣體猛然張大,不等石絡田反應過來,頃刻間將他和農馬兩人包裹住。正道眾人皆是震驚失聲,面對著這詭異的一幕,所以人都愣住了。黑色氣體很快就形成一個黑色圓球,不久,這個圓球開始慢慢往空中浮起,一直上升到五米高的空中後,這個圓球才停止了下來。乾乙真人與虛空方丈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焦急之色,此時裡面到底如何,誰也看不到,但不難猜出,有魔器依仗的農馬一定會佔盡優勢。「真人,你小心敵人,老衲去救石長老。」虛空方丈生怕農馬會對石絡田下殺手,說著話,他從佛袖中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金鐘,就想上前解救石絡田。一邊的鬼尊一見,不由一笑:「哦,佛門的『天音佛鍾』!看來虛空大師也勢在必得啊。」「天音佛鍾」跟「毒神索」一樣,亦是擁有可以制服那東西的威力,若說「毒神索」是魔道中至寶,那「天音佛鍾」便是佛界中的鎮界之寶。虛空方丈無暇理會鬼尊,他頭也不回,一心只想接下石絡田,不想剛剛邁出幾步,空中的圓球便起了變化。只見黑色圓球迅一分為二,從原本的黑色圓球中,又分解出一個黑色圓球,這時,剛剛分解出來的黑色圓球緩緩降落下地,虛空方丈止步瞧望,不久,這個黑色圓球終於落到地面,抖動幾下後,黑色圓球陡然消失,一個聲音顯露了出來。虛空方丈、乾乙真人與鬼尊定睛一看,這顯露出來的,正是農馬!農馬一臉微笑,抬頭看了一眼空中的黑色圓球,心中暗自得意:「這個『毒神索』引的禁錮之術,就連叢翁老前輩都要耗費半天才能破解而出,你與叢翁老前輩差距如此之大,倘若沒人相助的話,你這一輩也休想出來了。」正當他自鳴得意時,虛空方丈的話傳了過來:「領王施主,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啊,切莫一錯再錯了。」農馬聞言回頭瞧望,見是虛空方丈,他笑了笑,回道:「大師,你放心吧,石長老只是被我禁錮住,不會一生命危險的,盡……」農馬一句話未說完,突然從正道中走出兩人,其中一人邊走喝道:「農馬,你以下犯上,不但鬼迷心竅,更是遁入魔道,現在更想危害石長老,你是在罪大惡極,從此刻起,你便是我趕屍界的敵人,殺無赦!」農馬聞言一皺眉,順聲望去,這喊話之人,正是之前一直隱忍不的苗問。而另一個人,則是三老之一的裘龍。見苗問終於冒出頭了,樹林中的阮秋章跟眾人精神皆是一抖,就怕苗問不出頭。現在機會終於來了。場上,農馬冷冷盯著苗問,問道:「苗問,你為了聚齊『六毒三邪』,連苗嫣然師姐的終身幸福都可以出賣,你這個做爹的,未免太狠心了吧?」苗問聞言一怔,他最擔心的事果然還是生了,農馬果然知道當日苗嫣然去跟叢翁要的是什麼東西!「臭小子,你心術不正,不但想殺害石長老,連老夫也想陷害,如不除掉你,我趕屍界臉面何在!」「哼,當日我帶領一千二百弟子前去支援『青松門』,上山時,貴派弟子突然難,竟想不戰而退,瞧他們理直氣壯之言,若不是有你這個做師父的背後支持,他們能退走嗎?」當農馬爆出的「苗司派」這段不為人知的事,正道無不一片嘩然,站在苗問身邊的裘龍也用詢問的眼神看著苗問,欲想從苗問口中得到答案。當日「苗司派」弟子雖退了一百多人,但那一百多人皆是「苗司派」中的高手,其實力遠比那些留下的「苗司派」弟子強,當時若有這股人馬加入戰鬥,或許「青松門」就不至於會被滅派了。農馬說的沒錯,當初這些弟子確實受了苗問的命令才退走,而最終目的,就是他跟鬼尊達成協議,特意削弱正道實力,好讓鬼尊得逞。可惜當時農馬幾番話就讓其他門派的弟子站在他那一邊,以至這個陰謀無法得逞,無奈之下,「苗司派」那一百多個高手才冒著被天下所不齒的危險以大勢已去的理由離去。這件事為何到現在還沒有被人提起,就是因為當時「青松門」事件結束後也面臨三個月後邪物降世的事,導致一些有心人根本沒時間理會。直到此刻,農馬才將這件事重新提起。「放屁,臭小子,像你這般踏入魔道之人,所說之話又豈能讓人相信。」這也是苗問大意,想不到自己暗下所做之事,農馬竟知道的如此清楚。「哼,且不說你為何要讓弟子退走,單是你向叢翁老前輩要『六毒三邪』中的『毒燕子』跟『七彩蜈蚣』是所為何事?」農馬的責問立刻引起正道猜疑,人群中又開始議論紛紛。苗問做夢都沒想到,自己一出頭便成了農馬的攻擊對象,一時間氣得滿臉通紅。裘龍看著苗問一臉憤怒,微微皺著眉,若有所思。許久,苗問才壓下怒氣,這時卻突然回身瞧向正道,高聲喊道:「諸位,據貧道瞭解,這農馬乃是守龍一族的後代,他的身上,流著蚩尤的血。」「啊」這一次不但正道的人起了騷動,連邪道這邊也震驚萬分。農馬聞言一震,他萬萬想不到,如此隱秘之事,苗問竟然會知道,他的身份,除了自己莫小靈、叢翁跟守龍一族族長知道外,應該不會再有人知道,這苗問跟他沒見過幾次面,竟然知道他的身份,這如何叫他不吃驚。百思不得其解的農馬冷冷瞧著苗問,眼神中閃過一絲令人捉摸不透的寒氣。苗問接著說:「諸位,相信你們該明白魔族後代有多危險,這個小子,打從一出生起,便已是純正的魔族後代,所以他擁有魔氣跟魔器,根本不是什麼後天修來,而是一開始就注定他擁有者兩樣東西。各位,這小子隱藏著魔氣混入趕屍界裡,其心必定不正,他的話,各位能相信嗎?」苗問的話不但震撼了正邪兩道的人,連樹林中的阮秋章跟張小露也是震驚萬分,現在,阮秋章終於明白,為何叢翁能輕易引出農馬的魔氣了。原來農馬是個魔族後代,這時他不禁又想,農馬的父親是農志剛,難道農志剛亦是魔族後代?面對苗問如此爆出他的身世,農馬臉色越來越陰沉,他也不忌諱,高聲喝道:「沒錯,我是守龍一族的後代,那又怎樣?誰想消滅我,儘管來!不過在這之前,苗問,你心存私心,企圖奪取那東西,更是已經得到了『六毒三邪』,我告訴你,就算你有可以捕獲那東西的魔器,也休想過得了我這一關!」苗問聞言冷笑幾聲:「你口口聲聲說我有『六毒三邪』,那好,證據呢?」一些支持苗問的正道聞言附和道:「沒錯,你這魔族之後,竟敢污蔑苗長老,證據呢?」農馬冷哼一聲,指了指地面上那道坑線,說道:「只有你敢踏進這道坑線,我便立刻拿出證據給你看!」苗問聞言一怔,見農馬一臉認真,他心中突兀一跳,心裡說話:「這小子說的如此肯定,難道真逮著了我的把柄?這不可能啊!」裘龍瞧他甚是猶豫,越瞧越覺得古怪,這時不由開口問道:「苗老,既然農馬說得如此肯定,你就會一會他,倘若你沒有做那些事,他又奈何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