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翁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他萬萬想不到,張小露竟如此拚命的攻擊他。這丫頭打又打不得,叫又叫不停,他縱橫一生,遇到過無數大風大浪,卻沒有一次會像現在這般讓他束手無策。
「小妮子,快住手,別打了,你聽俺解釋,農小子沒有事,別打了,你」叢翁一邊閃躲著張小露的攻擊,一邊急著向張小露解釋。
「還敢說沒事,他都頭破血流了,現在還在地上慘叫打滾,你還敢說沒事,我看我不打死你這糟老頭!」張小露這丫頭一旦起怒來,就連阮秋章也得退避三舍,即使換了叢翁,情況也是一般。
雖然她的攻擊無法傷害到叢翁,可這一輪急攻,卻將叢翁逼得連連後退。一代宗師,實在顏面掃盡啊。
此時叢翁的眉毛都快皺成八字眉了,他心中十分無奈,不時往農馬處瞧去,期待農馬可以快些恢復意識,給他解圍。經過這一事後,張小露從此在叢翁心裡留下了一個疙瘩,每一次見張小露,他都是膽戰心驚,唯恐避之不及。
正當張小露大雌威之時,一把微弱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露兒快住手」
張小露聞言一驚,急忙罷手回頭瞧看,只見農馬滿臉鮮血,神態甚是疲勞不堪,他趴在地上,正抬著頭往她這邊看來。
「農哥哥,你怎麼樣?那老頭到底對你做了什麼?」張小露十分擔心,說著話就想衝到農馬身邊,不料剛到農馬身旁兩米處,卻一下子撞在一面透明牆壁上。
她一手捂著被撞得生疼的額頭,心中犯疑,用手往前摸了摸,果然,前方真有一面看不見的牆壁擋住了她。
「喂老頭,這東西是你布下的嗎?」張小露遲疑了一下,立刻明白過來,回頭朝著叢翁怒喝道。
「哎呀呀,丫頭,這是俺所佈的『金剛困陣』,沒有俺親自解開,裡面的人出不來,外邊的人也進不去。俺佈置這法陣,其實是」叢翁想趁此機會解釋,話剛說一般,卻見張小露柳眉一皺,開口喝道:「又是你這老頭幹的好事,你幹嘛把農哥哥困起來?難道你想害死他不成!」
「哎呀呀,這俺」即使強如叢翁這樣的蓋世人物,今天挨到張小露,那也是秀才遇著兵了。
農馬知道張小露誤會了叢翁,此時他雖是有氣無力,但也不忍看到張小露得罪叢翁,他勉強支起身子,斷斷續續對張小露說道:「露兒前輩這是在為我引出魔氣你別誤會前輩了」
「魔氣?這是怎麼回事?」張小露聞言一愣,回頭瞧了瞧叢翁。只見叢翁苦著臉,唉聲歎氣:「俺都說了幾次,你就是沒一句聽得進去,可農小子一句話就把你勸住,哎呀,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哼,你少廢話,快說這是怎麼回事!」張小露全然不把叢翁放在眼裡,說起來話更是蠻橫無禮。
叢翁苦笑了幾聲,眉毛皺得老高,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待張小露聽罷,這丫頭才羞紅著臉,神情極是尷尬,她走到叢翁身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都是晚輩冒失,誤會了前輩,實在是對不住前輩。」
「哼,你知道就好,哼。」叢翁占理壓人,氣勢倒是又重新回到了身上。
「前輩,好了,你莫要生氣了,接下來又該怎麼做?農哥哥的氣力已經消耗殆盡,若是再來一次,他恐怕支撐不住啊。」應付叢翁這等脾氣之人,張小露實在太擅長了,在她眼中,叢翁跟阮秋章沒什麼兩樣。
叢翁耐不住她左扯右拉,只好說道:「接下來就需要靠他自己了,現在他體內的魔氣已經被俺引出來了,如何戰勝幻覺,將兩股不同的氣息混為一道,就要看農小子的悟性和本事了。」
說著,叢翁走到農馬身前,接著道:「小子,你馬上盤腿調息,現在你體內的魔氣正與『靈陽氣』鬥得正凶,此時是控制住這兩股氣息的好機會,還要,別忘了俺囑咐你之事,到會要是看到任何景象,切記千萬不要被擅自妄動。」
農馬聞言無力的點了點頭,他勉強盤腿坐起,接著沉神感應,果然如叢翁所說,他立刻感到體內有兩股不同的氣息在四處亂竄,這兩道氣息一道金紅之色,一道墨黑之色,兩者一遇便互相糾纏,既不退也不進,似是在互相消耗著。
按著叢翁的話,他試著將其中之一的『靈陽氣』引回兩肩靈燈,可等他一試,卻是大吃一驚,這道「靈陽氣」竟全然不受控,依舊跟墨黑色氣息糾纏不休。
農馬一連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無奈之下,他又嘗試著引導墨黑色魔氣,試圖將這道陰寒無比的氣息引導丹田之內。可是結果卻和「靈陽氣」一樣,亦是全然不受他所控。
這一下把他急得心神一蕩,一直凝守著的心神頓時一散,沒等他重新守住心神,突見兩道氣息各自回竄,竟朝著他天靈蓋直衝而去。
農馬大驚失色,沒等弄明白怎麼回事,只見腦中突然一嗡,接著無數景象開始在他腦海中閃現,不斷穿梭著交叉而過,讓他好一陣頭昏目眩。
隨著時間推移,這種感覺越是強烈,終於,農馬再也承受不住,慘叫一聲,張開了雙眼。
沒等他喘上兩口氣,就被眼前景象所震住,只見一道水銀一般的瀑流從九天而落,墜在他不遠處一個小水池中,濺起珍珠般的水珠。在瀑流兩側,各有一顆參天大樹,一棵呈金紅之色,一棵呈墨黑之色,兩樹皆有果實,金紅樹果實長得像人臉,而墨黑樹果實則像是一張鬼臉雕刻而出,讓人覺得好不詭異。
農馬用手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他回瞧想瞧看張小露與叢翁是否還在,一回頭,確實空空如也,眼前竟是一片蒙白。
「怎麼回事?難道這就是老前輩所說的幻覺?」農馬又是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一幕實在讓他覺得大惑不解。
照理說,幻覺一般是誘人失陷,可若照此時景象來看,這根本對他沒有任何誘惑之用啊。
農馬百思不得其解,想起身到處查看一番,卻懼怕這是陷阱,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靜觀其變,心想時間一久,幻覺自會消失。
主意一定,他立刻盤腿調息,剛一沉入心神,不由一愣,原來在體內打得不可開交的兩道氣息竟不翼而飛,現在他體內空空如也,竟什麼氣息也沒有。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農馬一臉疑惑,試著查探了一下兩肩上的靈燈,這一查看,立刻將他嚇得的失聲叫道:「怎麼回事?我的『靈陽氣』怎麼全沒了?難道我已經死了?」
阮秋章曾告訴他,人體身上的「靈陽氣」,生在俱在,死去俱滅。現在他一點也感覺不到自己有一絲「靈陽氣」,難怪他會如此吃驚。
一陣慌亂後,農馬強自鎮定下來,他靜心一想,也覺得事情實在怪異,且不說他是怎麼死的,就連死後會出現在這裡,這也實在說不通,人死後要到冥府報到,眼前這景象,又哪會是什麼冥府。
「不對,我一定還處在幻覺之中,雖然不知道我身上的『靈陽氣』為何會消失的無影無蹤,但這裡一定有蹊蹺,我還是冷靜下來,想一想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