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濤兄妹與其他「青松門」門徒慘然悲叫,事情生的實在太多突然,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雲松道人吐出大口鮮血,一手抓那隻鬼魂之手,黯然一笑,接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塊青玉,用盡最後氣力,朝天大喝:「我『青松門』弟子聽著,今日一戰,你們須當謹記一世,日後務必勤奮修行,重振我派聲威。」
說著,雲松道人將青玉往自己頭上一砸,青玉立即碎成粉末,眾人大吃一驚,只見雲松道人全身突顯青色火芒,被他抓住的那個鬼魂立刻被青色火芒梵為灰燼。
任天濤兄妹更為悲痛欲絕,他們顧不得鬼魂阻攔,拚命往雲松這邊衝來。
神算子亦是臉無人色,心中震駭至極,雲松道人撞碎的那塊青玉,卻是他的本名玉牌,他竟打算燃燒本命元神,欲與廣場上的鬼魂來個同歸於盡。
本命玉牌,即為修道人的護命神牌,每一個修出元神的修道人,都喜歡將自己本命元神的一部份藏在青玉或是金函之中,這樣做,可以避免自己被人下咒控制,且元神一旦被人控制,也能憑藉著青玉或金函中的元神召回來。並且青玉和金函都做過法,具有一定的護命之效,可謂一舉兩得。
但是一般修道人都會將本命青玉或是金函藏在隱蔽的地方,若不是情況危急到性命,是不會輕易帶在身上的。
運動道人將自己的本命青玉帶著身上,既表示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他粉碎青玉,燃燒自己的元神,與鬼魂同歸於盡,最後必是形神俱滅,死後連鬼都做不成。
平場上,雲松道人全身燃著青色火芒,他人處在這團火芒之中,盤腿而坐,手捏著蓮花訣,一臉慈容微笑,見任天濤不要命的向他奔來,他微微一笑,以無上法力傳音至每一位「青松門」門徒心中:「為師走後,『青松門』由天濤接任掌門,你們須當盡心盡力,好好護持他。天慈,本來你才是掌門的不二人選,但天濤是你兄長,辦事也較為沉穩,為師希望你們兄妹相互勉勵,為光復本門竭盡全力。另外,本門開派祖師曾將一件上古神器封印在『六池山』中,你們去將它取出來,日後對光復本門必有幫助。」
任天慈滿臉淚水,聽到雲松道人最後的遺言,她更是泣不成聲:「師父弟子一定不辜負你期望嗚嗚」
任天濤神色激動,全身顫抖不已,他咬著牙,兩眼充滿血絲,似是悲憤已極。
雲松道人傳音已絕,只見他朝天一笑,兩手一張,頓時他身上的青色光芒向四周急散開,那些鬼魂一觸既化,連逃避的時間都沒有。
神算子亦是被青色火芒罩攏其中,但他絲毫不損,在青色火芒中,他看到雲松道人的身體正在迅消散,融入這股青色火芒之中。
處在平場中央的鬼尊正用「鬼天衍」抵抗著眾人的攻擊,在雲松道人將青色火芒散開的同時,他也看到了:「這是不好!」
鬼尊一見之下驚恐失聲,他急忙收起黑色護罩,大喝道:「元神自燃,好傢伙!咱們快撤!」
他的喝立刻引起阮秋章等人的注意,眾人一回頭,只見一個巨大的青色火芒正迅朝著平場擴散開來,眾人一愣,手中的攻擊也頓了頓。
鬼尊與四鬼將趁著眾人愣之際,急忙撤陣後退,途中,鬼尊急唸咒語,手中揚起「鬼天衍」,頓時漂浮在半空之中的那些鬼魂不斷向「鬼天衍」飛來,下一刻,這些鬼魂已是融入了「鬼天衍」之中。
眨眼間,這股龐大的青色火芒將整個平場籠罩住,凡是被罩住的鬼魂,無一不是魂飛魄散,消失在火芒之中。此時,正道弟子已經所剩無幾,當他們被火芒罩住的同時,這條命也算是保住了。
當這股火芒過去後,平場上躺滿著近千具正道弟子的屍體,這些弟子皆是被鬼魂傷害,可惜他們本事低微,若是在堅持半刻,這性命也就可以保住了。
漫天的鬼魂有七成以上被這股火芒所化,剩下的,因及時被鬼尊收到「鬼天衍」裡而得存,對於鬼尊來說,這樣的損失無疑是巨大的。
他與四鬼將腳步不停,一邊往樹林中逃去,一邊回頭大喊:「哈哈,正道的各位,恕本尊不奉陪了,咱們三個月後再見!」
苗南鳳聞言一回頭,怒哼一聲,欲想上前追趕,卻被阮秋章和白老道攔了下來。
「算了,現在我們根本無力對付那剩下的近千鬼魂。」白老道拍這苗南鳳肩膀,搖搖頭說道。
阮秋章亦是一歎:「本以為我們正道取得了大勝,想不到這廝將留著這麼一手,唉,雙方斗至如此,只能算是平手,兩敗俱傷而已。」
苗南鳳黯然神傷,近千正道弟子,不過一刻,卻只剩下不到百人,這次正道前後聚集了兩千多人,損失之重,實在前所未有。
「師父」平場上,「青松門」弟子正在哭喊著雲松道人,經過這一次打擊,「青松門」從此在道界中消失,成為了一個歷史傳說。
雲松道人臨死對任天濤兄妹寄予的厚望,卻是在三個月後也一同消失在這世上,這時後話,暫且不提。
阮秋章等人來到任天濤兄妹身前,將兩人扶了起來,阮秋章說道:「尊師以死捍衛正道,做弟子的該當自豪才是,此次擊退鬼巫一族後,你們有何打算?」
任天濤擦了擦眼淚,對阮秋章行了一禮:「師父臨死前要我們光復『青松門』,眼前的『青松門』已成為一片廢墟,禁錮地下靈氣的『日月玉壺』被鬼尊奪取,我們想光復門派,一件事就需要重新奪回玉壺!」
靈霧真人一怔,急忙問道:「莫非你們想去找鬼尊要回玉壺?」
「不,晚輩們自知與那鬼尊相距甚遠,眼下萬不能是對手。但只有晚輩一天在世,就不會斷了這念頭,晚輩打算閉關苦修,相信有朝一日,我們必能奪回『日月玉壺』。」任天慈臉上還淌著兩行淚水,可她的語氣卻是堅定不移。
「小娃子們,以你們的本事就是再修煉一百年也不是那魔頭的對手。這樣吧,這個給你。」白老道說著,從懷中拿出一本簿冊。
苗南鳳一見,急忙說道:「泉山,你這是」
白老道揮手打斷苗南鳳的話,笑著說道:「無妨,他們門派被毀,雲松兄又於世長辭,沒有師父的他們,能有多大作為。」
任天慈接過白老道給的那本簿冊一看,不由愣了愣,只見簿冊上寫著四個黑體大字「辰道秘典」!
「白前輩,這是貴派秘籍,晚輩萬萬不能收下。」任天慈博學多聞,一看之下就知道這是「辰道派」的神功秘籍了。
白老道聞言一笑:「有什麼不可的,我說可以就可以,你不收下,是不是看不起我『辰道派』功法?」
「不,晚輩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任天慈還想回絕,靈霧真人插言道:「天慈,你就收下吧。」
「可是」
「你不想替你師父報仇嗎?」阮秋章也插言問道。
任天慈一怔,想了想後,她對白老道行了一個大禮,說道:「多謝白師伯,晚輩定當勤加修煉,為師討回公道!」
「哈哈,這就對了,你是『青松門』弟子,修煉我派功法,本來須當入我派才可修煉。但我白老道不是這麼不識趣的人,這樣吧,我收你為義女,這樣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修煉我派功法,不知你答應不?」
任天慈愣了愣,白老道竟突然要收她為義女,這實在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阮秋章哈哈一笑,對任天慈說道:「天慈,趕鴨子既然想收你為義女,你還不快答應,以後要是有誰敢欺負你,白老道會一次揍他。」
任天慈恍然大悟,心中好生感激,她急忙跪倒在地,向白老道和苗南鳳各行一拜,說道:「女兒見過義父義母!」
苗南鳳瞧了白老道一眼,總算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多了個女兒,她心中也歡喜,急忙扶起任天慈,笑道:「不必多禮,呵呵,以後你就是我們的女兒,別說外人,就是你義父敢欺負你,也有娘替你出頭。」
「謝謝娘親!」任天慈心中感動,失去師父的悲感也有所減弱。白老道夫婦收她為義女,其實就是間接的將她與「辰道派」掛上勾,現在「青松門」覆滅,以前「青松門」的敵人一定會趁火打劫,有了「辰道派」的庇護,這些敵人就得三思而後行了。
白曉婷在一旁看著,任天慈被自己爹娘收為女兒,她欣喜異常,走過來一把拉住任天慈的手,笑道:「哈哈,我也有姐姐了。姐姐,姐姐,姐姐」
這丫頭不住叫著任天慈為姐姐,把任天慈惹得臉紅耳赤,她羞澀道:「曉婷妹妹,以後還有勞費心照顧了。」
「哈哈,天慈姐姐,你跟我來,咱們一邊說去。」白曉婷實在高興,說著話她就想把任天慈拉往一旁。
這時阮秋章卻突然說道:「等等。」兩人一愣,站住瞅著阮秋章,一臉疑惑。
阮秋章笑道:「趕鴨子的,我說你既然把天慈收為義女,為何不把天濤收為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