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寇語不驚人死不休,他一番輕言淡語,卻將四人的底細給道個一清二楚,幾人心中震駭不已,不由深深戒備起來。苗嫣然雙眉緊皺,她從懷中拿出幾張靈符,劍指捻住,盯著沈寇喝道:「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好說。」沈寇輕蔑一笑,全然不把苗嫣然舉動放在眼裡,說道:「老子想要你的『冰藍蠱』,姓白小妮子的『黑蛟毒鱗』,還有姓農小子的血。」
「什麼?!」四人聞言大驚,他們萬萬想不到,敵人居然一開始就已經懷著這種目的,而且連他們的秘密都瞭如指掌。其中最震驚的,要數農馬和苗嫣然。
苗嫣然的「冰藍蠱」極少使用,上次對付狐妖使用了一次,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外頭使用了「冰藍蠱」,這個蠱術,就連鋼牙也不知道,想不到眼前這個沈寇竟然知道她身懷「冰藍蠱」這個秘密。顯然,沈寇不可能是從她與狐妖一戰之中才得知「冰藍蠱」這個秘密的,他應該是從別處地方知道「冰藍蠱」的存在的。
比苗嫣然更為吃驚的是農馬,若是沈寇指名要他身上其它什麼法寶的話那倒也擺,可是他想要的居然是血,這話一入農馬耳朵裡,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由用手指掏掏耳朵,一臉疑惑:「你你說什麼?要我的血?是我聽錯了嗎?」
「哈哈,小子,看來你還不知道你身上的秘密,你並沒有聽錯,老子就是想要你的血。老子勸你們還是乖乖把東西交出來,或許還能保住小命。」
「哼,平白無故就想要我的血,做夢,有本事你就來拿。」農馬心裡明白,敵人看起來不像在開玩笑,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的血到底有何稀奇值得沈寇奪取,不過他也不會任人宰割。
白曉婷最疼愛的「黑蛟毒鱗」小灰也被沈寇看中,她雖然不知敵人到底有何居心,但沈寇的話顯然觸動了她的神經,她急忙把盤居在頭上的小灰塞進懷裡,怒道:「沒錯,有本事你就試試看。」
赤炎雖是唯一沒有被沈寇點名的人,但他對沈寇這種人最是厭惡,見苗嫣然三人神情緊張,他跨步走到三人前面,指著沈寇怒道:「憑你單獨一人,你以為可以打得贏我們四人嗎?」
「嘿嘿,誰說的,還有我。」赤炎的話剛一落,小蓮蓉突然從沈寇背後走了出來,她手中拿著一根揉面棍棒,一邊晃著一邊說道。
農馬見狀,心中有些不忍,他對小蓮蓉說道:「小蓮蓉,這是我們和你爹爹的事,你還小,是非黑白還分不清楚,你聽大哥哥的話,還是快離開這裡吧。」
「哈哈哈」聽到農馬的話,小蓮蓉和沈寇陡然大笑起來,兩父女彷彿就像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一般,一時間狂笑不停。
「哈哈哈哈」
好半天,兩父女依舊大笑不停,眾人都給他們父女倆笑懵了。農馬心中火氣逐漸上升,他鼻子一哼,怒道:「夠了,有什麼好笑的?」
「哈哈當然好笑了,哈哈嘿嘿」小蓮蓉笑得直哈腰,口嘴卻依舊停不住笑。
「嗯」見到小蓮蓉這幅模樣,農馬更是煩躁,他怒眼相視,把牙齒咬得嘎崩嘎崩響,都不知該說什麼好。
還是沈寇比較認真,笑了半天,他先止住了笑,用手指了指小蓮蓉,對農馬四人說道:「她不是老子的女兒,她是我妻子!」
「什麼?!」
沈寇這話一出,農馬四人腦中嗡的一聲,猶如晴天霹靂,幾人只覺腦中一瞬間空白,半天回不過神。
農馬抬手指了指小蓮蓉,又指了指沈寇,嘴巴張得老大,喉嚨裡出「咯咯「聲響,就是說不出話來,他做夢都想不到,小蓮蓉與沈寇居然會是一對夫妻!
「哈哈你還真是傻瓜,我說了你就相信了,我告訴你,老娘都可以做你的奶奶了,臭小子。」見到農馬四人皆是一副難以置信神情,小蓮蓉不由恥笑起來。
半天,苗嫣然先回過神來,她半疑半信,這事實在太不可思議,她上下打量著小蓮蓉與沈寇,問道:「可是你們這身高和外表」
「哼,身高又怎麼了?外表又怎麼了?老子喜歡她愛她就行,誰敢對我們說三道四,老子就滅了他。」苗嫣然的話似乎刺中了沈寇的痛處,他驟然收起嘲笑的表情,言語中透著殺氣。
小蓮蓉亦是收斂起笑意,她回頭看了沈寇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感激,她說道:「我天生是侏儒,三十歲那年,沈寇不顧世俗眼光,不理世人嘲笑,不怕世人誤會,他把我娶過了門,在這個世上,只有他關心我,只有他,從來不用異樣眼神看我,我這一輩子最幸福的事,就是可以和他在一起。」
事實總是讓人意外,農馬幾人不知是該對他們這一段感情表示欽佩還是厭惡,以小蓮蓉的身體來看,她就像是個六七歲的女童,而沈寇則是人高馬大,雖然陰氣沉沉,全是十足一副大汗之樣,像他們這種畸形之戀,到底能否被世間道德所接受?這是農馬幾人現在無法理解的。
苗嫣然心思細膩,她突然想起了二樓上的那個房間,這麼看來,那間房子是名副其實的,這時,她想起了那口黑箱子裡的孩童乾屍,隱約之中,她覺得這個乾屍還有著一個秘密,想到這,她試探著說道:「那口黑箱子裡的孩童屍體,莫非是你們的孩子?」
「什麼?!」農馬三人乍聽苗嫣然的話,不由大吃一驚,幾人都看過那個孩童乾屍,誰也想不到那個屍體還包含著這種秘密。
小蓮蓉回頭看了苗嫣然一眼,眼神中透露著佩服之意,她說道:「沒錯,那個就是我們的孩子,我們夫妻隱姓埋名,只不過想好好過日子,好不容易把孩子養到了五歲,可是老天爺有眼無珠,那一年,孩子瞞著我們偷偷跑到鎮上去,卻遭到一些人的嘲笑,他們嘲笑我們,嘲笑孩子是怪胎,根本不該來到世上,孩子勃然大怒,只不過是還手打了其中一個孩子,卻遭到那些人無情毆打,結果結果活生生被打死你們說,孩子有什麼過錯?那些卑劣的人,有什麼資格打死我們的孩子!」小蓮蓉說到最後,聲音有些哽塞,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悲哀。這件往事的結尾,也是他們夫妻倆賣起「棺材包子」的開端。
幾人聽了唏噓不已,對於小蓮蓉夫妻倆,他們不由同情起來。苗嫣然與三人不同,小蓮蓉的話雖然博取到她一絲同情,但她思考的地方更為廣泛,她想了想,問道:「你們做出『棺材包子』陷害鎮民,為的就是給孩子報仇?」
「沒錯,但是你只說對一半,知道我們為什麼要保存孩子的屍體嗎?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干憑空造人這些事嗎?雖然其中有些是我師尊交待下來的任務,但我們夫妻倆這麼做,其最終目的就是為了讓孩子重新復活過來!現在實驗就快成功了,很快,我們的孩子就可以重新回到我們的懷抱中。哈哈」沈寇雙拳緊握,神情激動,說到最後,他的眼神中儘是瘋狂。
看到他癡狂的神色,農馬四人心中大怒,白曉婷更是怒道:「你們倆已經瘋了,孩子都死了那麼久,他還能在活過來嗎?這跟造人可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你們又何必讓孩子不得安息呢?」
「閉嘴!」白曉婷的質言就像冷水潑到滾油一般,她的話剛落,小蓮蓉驟然暴起,手中的棍棒猛然朝白曉婷扔去,口中怒喊:「你們知道什麼?為了孩子活過來,就算要殺盡天下所有人,我們夫妻倆也肯幹!」
讓死人復活,這比憑空造人更為天理所不容。死人復活擾亂的是天地人三道,而憑空造人,擾亂的不過是人道。難怪農馬四人會憤怒,既然逝者已逝,既然天道如此,活著的人又何必執意強求呢?小蓮蓉夫妻所作所為,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性。為了一個逝去已久的孩子,他們竟讓這麼多無辜的人深受其害,這實在駭人聽聞。
一見小蓮蓉動起手,白曉婷急忙閃身躲過飛來的棍棒,接著她也不再客氣,連著踢出兩腳,直取小蓮蓉要害,口中大喊:「四個打兩個,我看你們有什麼本事。」她早就想動手了,現在正合她心意。
小蓮蓉不慌不忙,她向後退了幾步,輕易躲開了白曉婷兩腳,笑道:「四個打兩個?哼,是三十二個打四個,出來吧,士兵們!」
她的話音剛落,庭院裡突然陸續傳來「彭啪」巨響,農馬四人驚覺回頭瞧看,只見庭院裡擺放這著人形棺材接二連三被推開了棺蓋,接著從裡面走出一個個赤身**的彪形大漢,這些人無論氣勢相貌,竟是驚人的一致。幾十個漢子一出人形棺材,接著朝天嘶叫一聲後,紛紛朝四人奔了過來。
瞧見這三十個彪形漢子,農馬和赤炎急忙抬手摀住了苗嫣然和白曉婷的眼睛,兩人不約而同說道:「女子不宜觀看。」
「都什麼時候了還玩。」苗嫣然眼睛被赤炎摀住,心中有些不悅,揚手掃開了赤炎的手。
「哼,哪個趕屍人沒見過這個,不用你操心。」另一邊的白曉婷更是不客氣,一把抓住農馬的手,接著使勁一掐捏,把農馬掐得一聲慘叫,急忙抽回了手。
小蓮蓉叫出這三十個大漢後,與沈寇一同退後了幾步,她笑著看著四人,說道:「這三十人力大無窮,凶悍無比,能以一擋十,你們有本事就將他們一一打敗,如果不想死,那就乖乖把東西交出來。」
「我聽你們放屁,本姑娘先打死你們。」白曉婷也不理後頭衝上來的大漢,她惱叫一聲,接著抄出兩張靈符,撲向了小蓮蓉夫妻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