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馬的這場考驗,比起任何人都更加受人注目,現在已是到了最關鍵時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一眼不眨的看著陣內的情況,生怕會錯過決定勝負的一刻。
在一個竹塔內,苗嫣然站在門口邊,亦是在關注這場即將結束的考驗,她的表情陰晴不定,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經過一番苦鬥,半柱香的時間已經快要耗光,現在農馬所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如果在剩下的時間內不能制服殭屍,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也是白搭。
農馬瞄了下香爐,香已經只剩下一星半點的燃頭,眼看著就要隨時熄滅掉那殘餘的火點,他暗自咬了下牙,心裡想到:「拼吧,都已經到看這一步,我是絕對不能輸的。」
凝聚起最後的「靈陽氣」,農馬緊握拳頭,屏息貫注,這是他最後的一擊,成敗與否,這一擊就要見分曉了。
那殭屍也許也感覺到農馬身上的靈陽氣愈來愈強,也許是出於恐懼而想毀滅眼前的獵物,它一聲怪叫,率先的蹦向農馬。這時,農馬也凝聚了最後的「靈陽氣」,見殭屍瘋般的蹦過來,他亦是一聲嘯叫,一掌順勢推出,一手則藏在身後,手裡暗捏著一張鎮屍符。
殭屍與農馬皆是不顧一切的衝向對方,瞧一人一屍這種氣勢,勢頭如同直指同歸於盡,眾人皆是大聲疾呼,這場考驗實則已經不是考驗了,那都變成生死決鬥的戰局。就他們這一人一屍這種鬥法,必定會有一方給毀掉。
幾乎同時,所有人都看到,農馬的掌擊中殭屍胸口的同時,自己的胸口也被殭屍兩隻僵硬的手給捅到。被農馬蘊含「靈陽氣」一掌擊中的殭屍面門朝天,不斷嚎叫,從口中不斷吐出一口口濃黑腥臭的屍氣,而農馬,則是悶哼一聲,「噗」的一聲響,噴出一大口鮮血後,整個人向後倒了下去。
「啊!不好!」
「糟糕了,他的血噴到殭屍的臉上了。」
看到農馬倒下的同時竟不經意的把血噴到殭屍臉上,眾人是無不大驚失色。殭屍被農馬一掌擊中,顯然亦是受到十分嚴重的傷害,照著它所吐出的屍氣來看,不消一刻半會就會因失去屍氣而徹底動彈不得。可是想不到農馬的血竟然無意間噴到殭屍的臉上去,這要是被殭屍舔上那麼一滴,殭屍的屍氣絕對會全部恢復過來。
此時的農馬,意識已經模糊起來,他實在料想不到,殭屍散掉一半屍氣後還有這麼大的氣力,與殭屍這一下硬拚,他是徹底輸了,被殭屍兩手擊中要害,這時他已經是傷上加傷,整個身子疼痛難忍,腦海裡恍恍惚惚,意識在遠離著他。
殭屍一沾到農馬的鮮血,卻並沒有像眾人所擔心般的沾血既生的情況出現,但是它也停止了吐出濃黑屍氣,瞧著倒在自己腳下的獵物身上的陽氣已經弱得不能再弱,殭屍奮力跳到半空中,帶著身體重量的雙腳對著農馬的腦袋就是猛墜而落。
它的這一下,勢如非把農馬的腦袋踩碎不可,倒在地上的農馬也感覺到這一腳的凌厲,他想躲開,可是身子卻動彈不了,想擋,但擋得了嗎?不說這一下帶著殭屍自身的重量,就是它一腳的氣力現在自己也擋不住。
「萬事休矣」看著殭屍墜落的身軀,農馬絕望的想到,現在他連喊出放棄的力氣也沒有了,也好,這樣戰死可能會更好吧?想到這,他閉上眼睛,一臉的苦澀。
「師弟,站起來,你不是向我保證要通過考驗嗎?」就在這時,一句含著泣聲的話音傳到農馬的耳根裡,那聲音中有著擔心,有著綿綿情意,更有著令人振奮的原力。農馬猛得睜開眼,原來渾濁的雙瞳迸出凌厲尖銳的寒芒,在殭屍的雙腳即將踩中他的腦袋時,他一手抓住殭屍僵硬的腳,接著暴喝一聲,單手把殭屍整個給舉起來。
眾人看到這,無不大駭,這人是怪物嗎?受了這麼重的傷居然還有這麼大的氣力,單手舉起殭屍,這太不可思議了,不說殭屍的體重有二百來斤,就是單手接住墜落殭屍的一腳這一點就已經讓人駭然了,接住墜落的兩百來斤可不像平地舉起兩百來斤那麼簡單。
農馬舉起殭屍後,身子一下子坐了起來,接著把殭屍高高舉過頭頂,再站起身子,如果仔細看他的眼睛,會現他的雙眼逐漸變成血紅色,可惜所有人都被他舉起殭屍這一點所吸引,根本就沒有人現他這異狀。
農馬抬頭看了一眼頂上的殭屍,突然手猛得朝下一摔,把殭屍重重的摔在地上,「彭」的一聲巨響,這一下竟把殭屍摔得陷入地上的泥地裡。接著他走到殭屍前面,蔑視的看了殭屍一眼,腳起腳落,一腳猛踏向殭屍的胸口,這一下,又把殭屍踏入土裡一分。
「太厲害了,實在太厲害。」
「農師弟,好樣的。」
「快把鎮屍符貼到殭屍的頭上。」
「好呀,做的好。」
陣內的情勢瞬間萬變,本來處於絕境的農馬竟然又逆轉了形勢,眾人爆出陣陣喝彩,把屍王會的氣氛煽到了**。農馬這場考驗對所有人來說,絕對是難得一見的精彩對決,他每每在絕境之時,都能用奇招讓形勢扭轉過來,而且他制服五具殭屍就用了五種不同的方法,這實在是叫人大開眼界。
殭屍被農馬一摔一踏之後,似乎也引了它那原始凶性,在農馬又抬起腳時,它奮起全力,猛然直立而起,不料剛直立起來,迎面就感到一件東西朝它的面門直逼而來,不等它看到獵物所在,它的本能一下子消失不見,接著,自己又陷入虛度縹緲的沉睡裡。
原來殭屍一立起身,農馬順手用鎮屍符對準它的面門一貼,就這般輕而易舉的制服最後一具殭屍。看到這種結局,整個屍王會會現場一下子寂靜下來。
許久,黑衣人才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他一抬手,喊道:「『天官門』農農馬通過!」
「嘩!
「好呀!」
「農師弟好樣的!」
「好呀,實在太精彩了。」
隨著黑衣人宣佈農馬通過考驗,整個屍王會現場爆出一陣陣驚天動地的喝彩聲,就連許多的掌門也站起身來,為這個素不相識的新人報以喝彩。他們當中想得最多的,就是羨慕「天官門」出了這麼個弟子,這個人日後必定成大器。
張小露站在阮秋章的身後,在農馬這場考驗中,她有著擔憂,有著驚喜,有著驚恐,有著興奮,直至最後農馬在絕境中逆轉,短短的半柱香時,她算是把人生的五味給嘗了個遍,看到農馬終於通過考驗,張小露繃緊的心一下子鬆開,眼淚止不住涮涮的淌了下來。
阮秋章這個做師父,則是一臉欣慰,最後那一刻把他給嚇的心臟狂跳不止,沒想到最後關頭農馬還能揮出如此大的氣力,他回頭看了一眼張小露,心說:「這丫頭對他的影響似乎很大,只是一句話,就讓那小子起死回生。」
半柱香的時間也在此時耗完。黑衣人宣佈農馬通過考驗後,接著就要輪到下一個參加者,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農馬動一下,黑衣人有些疑惑,向農馬喊了句:「農馬師弟,你已經通過考驗,請出『鐵杵困屍陣』,讓下一位弟子考驗。」
叫了半天,農馬一點反應也沒有,在看台上的阮秋章一見,心中一咯登,感覺有些不妙,他急忙走下看台,朝陣內的農馬疾步走去。張小露也察覺出農馬的異樣,見阮秋章一副匆忙之樣,她一話不說,緊跟在阮秋章後面。
等師徒二人來到農馬面前一看,原來農馬這會直挺挺的站著,卻是閉著眼一動不動,竟然是昏死過去了。阮秋章急忙把了他一下脈,皺著眉對張小露說:「他受了很重的內傷,快去找苗姑娘。」
張小露明白阮秋章是想得到苗嫣然手上的「金原丹」,那可是治傷的靈丹妙藥,雖然她有一百個不情願,但為了農馬,她還是點了下頭,找苗嫣然去了。
阮秋章把農馬背到竹塔內,剛把農馬放下,張小露已經帶苗嫣然進來了。
苗嫣然倒是爽快,張小露找到她後把情況一說,她就帶著「金原丹」跟著來了。
阮秋章剛把農馬的上衣給攤開,白老道、赤炎和黑烏子這時也從外面走了進來,見阮秋章正在為農馬療傷,幾人往農馬胸口看去,不由直吸冷氣。好傢伙,原來農馬的胸口上留著十五個深淺不一的血洞,雖然傷口不致命,但血一直不停的往外冒。看來農馬是用了內功暫時封閉了穴位不讓血繼續流出來,現在他昏死過去,傷口的血如同湧泉一般,不住得往外淌,看著這十五個血洞,眾人有點毛骨悚然,這農馬還真是堅強,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通過考驗,真是個可怕的人。
「苗姑娘,快把『金原丹』拿來。」阮秋章跟張小露師徒二人用手按住農馬的傷口,也不跟苗嫣然廢話,張口就要「金原丹」。苗嫣然倒也無所謂,現在救人要緊,客套話什麼的就先放在一邊。她淡淡一笑,把「金原丹」遞給阮秋章。
接過「金原丹」後,阮秋章用力一捏,把「金原丹」給捏成碎末,接著小心翼翼的撒在農馬的傷口處。
原本血流不止的傷口一撒上「金原丹」粉末,不消片刻,已經逐漸的停止出血。等把所有傷口處理好後,阮秋章扶起農馬半身,讓張小露為他包紮傷口。
忙了大半天,總算把農馬的外傷給處理好了,阮秋章這才擦了一把汗,吐出一口氣後說:「好了,總算沒事了。」
苗嫣然這時又遞來三顆「金原丹」,說:「農師弟的外傷是無恙了,但內傷還沒處理,阮師叔,這裡的三顆『金原丹』拿去吧,每天給農師弟吃一顆,三天內他的傷就會完全康復過來。」
阮秋章也不客氣,現在農馬的確很需要這種靈丹妙藥,他把「金原丹」接過後,立刻給農馬餵了一顆,把其餘兩顆小心收好,這才說道:「多謝苗姑娘了,現在我弟子受了傷,請你轉告三位長老一聲,我們先回去『風息莊『歇息,過後比試有什麼安排明天再通知我們吧。」
苗嫣然點了下頭,向身後一個隨從囑咐了幾句,不久,竹塔外又進來四個抬著一副擔架的弟子。苗嫣然說:「阮師叔,下山路途遙遠,農師弟不宜受到震盪,就讓他們一起幫忙送農師弟吧。」
阮秋章點著頭,讓幾人把農馬抬到擔架上後,與張小露一同趕回「風息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