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道反問阮秋章:「難道你看不出來?」
阮秋章對面相神學所知的只是皮毛,雖然他早看出農馬天生仙骨,不過也就是看出他是練法術的好苗子,其它的他也看不出來,白老道這一問,他不由搖著頭:「趕鴨子老道,你又不是不知我「天官門」的本事,說吧,我這弟子是如何個奇才法?」
白老道拉過農馬,笑道:「我看這小子待在你那裡也是浪費,哪有師父不知自己徒兒的事,我看你就把這小子讓給我,我來做他師父。」
農馬沒想白老道會這麼說,他不由一驚:「師師伯,弟子我」
白老道人雖胖,但個子可不矮,站著比農馬還高出半個頭,聽到農馬很是驚慌,他低頭瞧著農馬,笑道:「怎麼?不願意?你可是知道我是六派之一的辰道派掌門——白泉山白仙道人,人稱趕鴨子道長。」
張小露一聽忍不住一笑:「原來師伯真是趕鴨子道長,弟子還道是師父故意的那麼叫喚呢,不知師伯因何得了個趕鴨子稱呼呢?」
白老道一聽,對張小露作出生氣狀:「小丫頭不許貧嘴。」說著,他把話鋒指向阮秋章:「怎麼樣阮老道?這小子讓我怎樣?我給你一百大洋怎樣?」
阮秋章本來心頭火氣正往上冒,白老道不但不回答他的問題,還故意扯開話題,這會聽白老道這麼一句,他反倒愣一下,搖頭道:「趕鴨子的,你以為我這弟子是貨物嗎?竟想用錢來衡量他。不行。你快放開他,不然我給你好看。」
白老道不死心,又道:「三百怎樣。」
「臭趕鴨子的,你找抽是吧。」
「五百。」
「再不放我就動手了。」
「一千。」
「成交。」
農馬與張小露一開始聽阮秋章不受金錢引誘,還道阮秋章不愧是個好師父,沒想白老道一開口把價錢提到一千個銀元,他竟一口答應了,二人是腦中一陣天旋地轉,對阮秋章實在是欲語無言。
白老道哈哈大笑,摸了農馬臉皮一下,說:「放心吧,小子,為師一定會把你教成聞名天下的趕屍人的。」
農馬被白老道摸得渾身直打冷戰,聽白老道一說,他靈機一動,問道:「師伯,你真有一千銀元嗎?」
「這這我」白老道被農馬一問,啞口無言,其實他壓根就沒有那麼多錢,這都是唬阮秋章的。他本來也是開開玩笑而已,這會見被拆穿了,他嘿嘿一笑:「小子還真聰明,算了,被揭穿就不好玩了。」說著,鬆手放開農馬。
他是不玩了,可眾人實在想不到,阮秋章還真較真了,一聽一千銀元飛,他腦子嗡的一聲,張牙舞爪就撲向白老道,口中怒罵:「好你個臭趕鴨子的,竟敢戲弄本道爺,道爺跟你沒完。」
白老道見阮秋章動手了,也是絲毫不俱,怒吼一聲就迎了上前。
就這樣,兩個成名已久的高人前輩,在屍王會還未舉行時,就在關口為這些新人上演了一場龍爭虎鬥。隨著人數越聚越多,在關口上,倒是變得熱鬧非凡,幾個守關的人一看事情不妙,趕緊進去稟報三個長老。
這三個長老,即是三幫的領頭人物,河南幫的石絡佃,在趕屍界中,他是最老的一輩,除了他本領高強外,還因他大公無私,懲罰分明,是以人送外號「石青天」。
貴州幫長老裘龍,與石絡佃平起平坐,人見多識廣,聰慧過人,他除了本事高強外,還有一手暗器好功夫,所以人送外號「暗算天」。
湘西幫的苗問,與其他二老相比,他小了整整一輩,可是這苗問之所以可力壓群英,脫穎而出,成為最年輕的一位長老,究其原因,正是他那身後實力。這苗問正是六派之中實力最堅實的一派——苗司派掌門人。是以人給了綽號叫「手遮天」。
這三為長老,就是趕屍一行的最高權威,他們所代表的,亦是趕屍本事的最高境界。
三老正坐在高台上喝茶聊天,這時守關的人急忙趕來一報,三老大吃一驚,急忙起身跟著報信人趕去現場。等來到現場一瞧,霍,這都亂得都不成樣子了,圍觀有的吶喊,有的打氣,有的議論,有的爭議,有的甚至打起賭來。這場面是比鬧市差不了多少。
再往裡面一瞧,只見阮秋章和白老道二人打得是難分難解,二人皆已用上真功夫,連符術都使上了,可是都奈何對方不得。這邊阮秋章運起「指路天門印」,那邊白老道使出看家絕招「晨星點」,二人運足全力,如箭在弦,一觸即。也不知是誰喊了句:「打。」二人聞言皆動,眼看就要來個兩敗俱傷。
「轟」的一聲巨響,阮秋章以「指路天門印」硬碰白老道的「晨星點」,二人掌拳一對,巨大的反震力把兩人震得腳下失控,倒退連連。只見這邊阮秋章退了十步,臉色大放紅芒,氣息已經有些繚亂。觀之白老道,他退了十一步,臉上金芒閃現不停,氣喘吁吁,額頭冒汗。乍看之下,兩人鬥了個不相上下,可是明白的人都知道,白老道還是差了阮秋章那麼一截。
白老道其實也知道比阮秋章還差那麼一點,不過心裡不服氣,三十年不見,阮秋章這廝怎麼可能變得這般厲害,三十年前,把阮秋章第一關就踢出去的,正是白老道。想當初,阮秋章也就對了個三招就敗下陣,沒想到三十年不見,他竟已是越了自己。
白老道越想越不服,他惱喝一聲,運起雙拳的「晨星點」,口中吶吐一口氣,臉色金芒迸顯,看樣子是要拚命了。阮秋章一見白老道真動火了也不讓半步,雙掌一合,怒喝一聲,身上的雙肩金紅光芒迸,這起手勢,就連農馬和張小露也不曾看過。
兩人已是鬥得了狠,皆用上最強一招,只見二人一聲大喝,身影頓時一閃,眼睛不好使的,只看到二人身影忽的憑空消失。眼神尖銳的,只看到二人腳下連點,跨了三跨,已經迎面相對,接著二人奮力揮出最強一招,眼看著就要來個你死我活。
三長老中的石絡佃與裘龍本事最是高強,一眼就看出二人這一招非同小可,以二人的本事,只會鬥個兩敗俱傷。二老不假思索,一聲大喝:「住手。」聲音未落,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再看看阮秋章他們,兩人蓄勢已久的一招就要碰上時,突然在二人中間出現了兩個人影,阮秋章和白老道大吃一驚,想要收手,但這揮出去的招如潑出去的水,是覆水難收啊。兩人有心止住招式,但為時已晚。
眾人只聽「碰」「碰」兩聲巨響,聲音之大,把人耳朵震的疼痛不已。接著定睛一看,阮秋章退了十步,白老道也是退了十步,接下二人殺招的二老則是退至三人背身而靠,也不知如果二老沒有靠住對方的話會退出幾步。
阮秋章三十年不見二老,剛才與石絡佃對上那一掌,不由心下駭然,旁人是看不出來,不過他很清楚,這石絡佃的功力實在深不可測。自己已經用了全力一擊,想不到這石絡佃硬接了他這招後紋絲不動。他後退,不過是為了顧及自己面子。
白老道亦是與阮秋章同感,與他對接一拳的裘龍不但接下他全力一擊,還輕易的化解了自己受到的衝擊,自己再練個十年,恐怕也難及一二。他不服阮秋章,不過對這二老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二老見二人老實了下來,各自上前問道:「你們因何打起來?」
阮秋章一向趾高氣昂,縱使他內心對石絡佃服氣,可表面上他可不吃那一套,他也不行禮,把事情始末原由說了一遍。二老聽罷,紛紛指責白老道不是。
「呃兩位師叔,泉山這不是和阮師弟開個玩笑嗎?我們只是玩玩,阮師弟說重了,哈哈,我們玩玩,玩玩而已。」白老道知道自己不對在先,見阮秋章毫不客氣的指責他的不是,他老臉不由一紅。
二老解決的紛爭後,把目光落在農馬身上。聽阮秋章所說,白老道是看上這小毛孩的資質才有心一奪。二老看了農馬一眼,心中尋思:「這孩子倒也是資質非凡,可也不像是天縱之才,為何白老道會那麼在意他,難道真是開玩笑而已?」
三老最年輕的苗問這時也走了過來,阮秋章所說的事情始末他也聽到了。在三老中,他的本事雖是最弱的一個,但眼光可是比其他二老高的多。
聽完阮秋章說的經過,他好奇的看了農馬一看,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不由大吃一驚。
「老石,老裘。」苗問回神叫了二老一聲。二老聞聲走了過來,問:「什麼事?」
苗問長老壓低聲音:「兩位,你們難道真看不出那小子資質?」
二老回頭又瞅瞅農馬,搖頭道:「看不出,不就一擁有仙骨的小子麼,這種人各派中都有那麼幾個,不出奇啊。」
「非也非也,這你們可就大錯特錯。」苗問長老把頭搖得似是撥浪鼓,說:「這小子是擁有仙骨沒錯,可這小子還流著魔血啊。」
「什麼?你說什麼?」二老一聽,不由駭然。農馬這小子竟流著魔血,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會看錯的,你看他身顯仙氣,這是因為有仙骨的原故,可你仔細看看他的神氣,那若隱若現的黑色氣芒,不是魔氣是什麼?」
「老問,你可要看清楚了,如果那小子真是流著魔血,那對我們趕屍界可是一大隱患。會不會你看錯了,這身有仙骨之人怎麼可能還有魔血同在,這不是仙魔同體嗎?不可能。」石絡佃忍不住又看了農馬一眼,他怎麼瞧農馬也不像是個流著魔血的人啊。
苗問被石絡佃一問,也不太肯定了,自古以來,就沒聽說過有流著魔血還天生仙骨這一號的。「呃我我都說不准了,對了,泉山是不是也看出什麼來才想奪這小子,咱們叫他來問上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