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馬的話徹底讓白曉婷陷入於深淵之中,他這幾句話就像雷鳴一般,在她腦海裡不斷的轟鳴不停。白曉婷很想反駁農馬的話,因為她從小就和小灰玩到大,而小灰,也從未離開她半步,自己與小灰幾乎形影不離,怎麼又會不把它當場夥伴了?但是仔細一想,只要與人打鬥起來,自己卻從未想過小灰的處境,一心只想利用它那異世奇毒把對手打倒而已。這正如農馬所說,如果遇到厲害的對手時,小灰隨時會丟掉性命。
想到這裡,白曉婷眼睛一紅,淚水忍不住淌了下來,直到現在,她才深深的感到自己與小灰的關係並不如她所想般的好。「黑蛟毒鱗」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悲傷,它從白曉婷懷中鑽出來,游到白曉婷面前,用血紅的小舌頭舔了舔白曉婷的臉。這下子反而讓白曉婷哭的更傷心了。
擂台上有失敗者就有成功者,農馬與白曉婷這一場比試,結果已經很明顯了,白曉婷全身不能動彈,而農馬還有一隻用可以,雖然只是一隻手,但這要是換作在戰場上,這一隻手就可以決定生死了。
黑衣人看了他們二人一眼,接著走到擂台邊緣,向底下抬手一喊:「第二場比試,由『天官門『農馬勝出。」
隨著黑衣人這一宣佈,整個屍王會現場***了,所有人無不起身向農馬與白曉婷二人致敬,這兩人,一個是歷來難得一見可以闖入第四輪的女弟子,一個則是每逢處在極致惡劣情況下卻可以反敗為勝的新一代弟子,這兩人對於趕屍界來說,絕對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與新鮮血液。
等眾人稍微安靜後,石絡佃才起身說道:「現在宣佈最後一輪比試兩位弟子,是由『苗司派『的鋼牙對陣『天官門』的農馬,比試之時,就定於明晚子時。今天這一輪的比試就到為止,各位請回到『風息莊』早些歇息吧。」
不等石絡佃說完話,白老道早就急不可耐,他拉著阮秋章,急匆匆往「天時」竹塔趕去,現在他心裡十分擔心白曉婷那丫頭。比試最後結果雖然惜敗於農馬,但這本來就是意料中事,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只希望農小子真能像他承諾那樣,可以讓丫頭斷了自殺念頭。
等二人來到竹塔頂部,白老道大叫一聲「閨女!」就跑到白曉婷身旁,把白曉婷抱起後,白老道這才現白曉婷早已淚流滿面,他吃了一驚,忙問:「丫頭,你怎麼了?不要嚇老爹啊。」
白曉婷一見抱起她的是自己的老爹,她止住哭泣,小嘴巴一嘟,說道:「快拿解藥來,抱著難看死了。」
白老道一愣,緊張道:「給你解藥可以,但是你解了毒後想做什麼?」
「放心吧爹爹,女兒不會輕易自殺的,我已經與人有約,自殺一事就押後再說。」白曉婷明白老爹是擔心她做傻事,她臉色微紅,羞澀道。
白老道轉頭看看農馬,見農馬點著頭,這才哈哈一笑,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拔了瓶塞後,往手裡倒出兩顆珍珠般藥丸,他拿起一顆遞給隨同趕來的張小露,說:「小丫頭,拿這個餵你師弟,吃了就會解毒的。」
張小露也不客氣,伸手接過藥丸後,疾步走到農馬身前,把藥丸喂到農馬嘴裡。
農馬剛把藥丸吞進肚裡,只覺全身一顫,一股麻痺的酸楚感迅遍及全身,漸漸的,那麻痺了的手腳逐漸恢復知覺,不消一刻,農馬一聲斷喝,兀然站了起來,活動了活動手腳,笑道:「好了,這藥還真靈。」
白曉婷這時也恢復了過來,她一站起身就朝農馬走來,白老道在後面跟著,生怕女兒不服氣想找茬,這會暗下裡偷偷準備,好一有異常可立即阻止。
白曉婷來到農馬面前,冷冷的盯著他看了老半天,眼神中充滿了不服與怨恨,就連一旁的阮秋章也被她這種眼神所懾服,心裡暗想:「女人這東西果然不好惹,瞧這丫頭眼神,那就跟要把小馬給吞了似的。」
白曉婷就這麼冷盯著農馬,她也不說話,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讓現場氣氛很是沉鬱。忽然,她抬手一指農馬鼻子,說道:「你與我的約定本姑娘記住了,五年後咱們再定勝負,哼,到時本姑娘一定會變得更強。你最好有所覺悟。哼!」說完話,白曉婷一轉身,頭也不會的走了。
白曉婷這麼一說,白老道立刻明白過來了,既然她說五年後還要跟農馬比試,那就表示她一時之間也不會去想什麼自殺那檔事了。想到這,白老道對農馬一笑:「哈哈,小子,你果然說得出做的到啊,好,現在比試也結束了,等回去『風息莊』後你師伯我再好好謝你。」
這幾人說話間,下了竹塔後一同趕回「風息莊」去。就在他們幾人走後不久,苗問也從竹塔裡走出來,在他後面,還跟著一個人影,雲移月露,只見月光下,這個人影赫然就是鋼牙。
「你有信心贏過那下子嗎?」苗問眼露凶光,問道。
「雖然他的招式奇異,但弟子有信心可擊敗他。」站在身後的鋼牙回道。
「嗯,這小子身上還有些奇怪秘密,明晚一戰,除了必須拿到趕屍之王這個頭銜外,你切記不可傷到他。明白嗎?」
「弟子明白。」
「另外,你的『婆羅盤』功修到哪裡?可對付『靈陽氣』嗎?」
「不可以。」
鋼牙直接坦白的一句,倒是讓苗問有些意外,他問道:「哦,這麼說『婆羅盤』依然不能化解『天官門』的『靈陽氣』了?」
「沒錯,弟子雖然只是與那農小子對接了一掌,但當時弟子已經拼盡全力,卻化解不了他的『靈陽氣』一絲分毫,弟子以為,即使是師父,恐怕也是難以化解得了『靈陽氣』。」
鋼牙這句話算是無禮之極了,但苗問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道:「你師父我從來就不敢指望『婆羅盤』可以化解的了『靈陽氣』,不光是我派內功,幾乎所有門派的內功都拿『天官門』的『靈陽氣』沒有辦法,『天官門』會這麼落魄,還不是因其他各派畏懼『靈陽氣』而暗地裡搞鬼有關。這要怪就只怪他們的內功太神奇了。哼哼,不過『靈陽氣』的歷史也到此為止了。」
聽到苗問的話,鋼牙眼珠子一亮:「這麼說師父有辦法對付『靈陽氣』了?」
苗問點了下頭,從懷中拿出一包粉末出來,對鋼牙說到:「經過多年調查,終於現『天官門『的』靈陽氣『是修之與人體與生俱來的三把靈燈,換句話說,『靈陽氣』就是可自如操控人體身上陽氣的神奇功法,這也就是為何歷代『天官門』的門人在對付屍邪一物上那麼厲害的原因所在,這包東西你拿著。」說著,苗問把粉末遞給鋼牙。
「這是?」
「既然『靈陽氣』是取之與人體上的陽氣,那只要找到可以克制陽氣的東西,『靈陽氣』就等於沒用了,這是從千年古墓裡掘出來的『屍粉』,比試時你把這東西塗抹在手掌上,那『靈陽氣』就拿你沒轍了。」
鋼牙剛接過那包粉末,聽到苗問的解釋,他愣了愣,這所謂的「屍粉」他知道,那是千年古屍開棺時見光既化而留下來的東西,這玩意有著千年陰氣,又帶著屍毒,把這玩意抹在手上那還沒什麼,但是如果手掌一旦受傷流血,一沾上這玩意,那就會立刻中寒毒而死。苗問為求達到目的,竟然無視他的生命。想到這,他暗下咬著牙,他心中咒罵不停:「老王八,居然給了我這麼個鬼東西,這不是要我去送死嗎?你叫我用,我偏偏不用,看你奈我何!」
苗問也沒注意到鋼牙那陰晴不定的臉色,他抬頭看了一下月光,喃喃道:「明夜一戰之後,嫣然就會離我而去,現在時候不多,也該與她多多相聚,唉,為了查出那小子的底細,也只好忍痛割愛了。」
他這話像是無意之中的感歎,卻殊不知身後的鋼牙聞言渾身一顫,兩眼迸出陣陣寒光。表面上鋼牙依舊不動聲色,但是他心裡卻想到:「老子不管你們幾個老傢伙想做什麼,明晚一戰,老子絕對要把姓農那小子給拍扁不可。」
按下這對心懷鬼胎的師徒不說,單說農馬一夥人。
農馬一行人剛回到「風息莊」,迎面就看到黑烏子向他們快步走來,這黑烏子滿臉大汗,氣喘呼呼,顯然是遇到什麼急事,來到阮秋章和白老道面前後,他不等二人反應過來就跪了下去,語氣甚是惶急:「阮師弟,白師兄,看在咱們混同一口飯吃,這一次你們可得救救我啊。」
白老道聞言一愣,急忙把黑烏子拉起來,問道:「生什麼事了?咱們進屋說去。」
阮秋章不像白老道那般茫然不解,一聽黑烏子的話,他眉毛一皺,心裡已經猜出個大概來了。
眾人回到屋裡,等張小露關好門後,黑烏子看了眾人一眼,說:「剛才我帶著赤炎回來不久,就聽弟子飛鴿來報,說『橫博門』遭到一股神秘人物的攻擊,那伙神秘人甚是厲害,把我門上百個弟子打得毫無招架之力,眼看不出三天就會被破門而入,現在赤統兄弟受傷未癒,單憑我一人也改變不了局面,是以我才想到求救兩位,求兩位一定要伸出援手幫幫忙,不然我『橫博門』就該滅門了。」黑烏子說完,「噗通」一聲,又跪了下去。
阮秋章急忙把他扶起,一臉為難,說:「黑師兄,不是師弟我不幫你,但我『天官門』門下就只有我們師徒三人,小馬明晚就要進行最後一場比試,而這丫頭又不宜出面,眼下我真的沒辦法幫你。」
白老道一聽嗤之以鼻,他拍了拍阮秋章的肩膀,說道:「哼,一有事就推三阻四,黑師弟你儘管放心,阮老頭不幫你我幫你,師兄我『辰道派』有的是人手,明兒我派人捎信,讓我大弟子帶給幾百人前去支援你。哼!」說著,他還不忘蔑視阮秋章一眼。
阮秋章也不生氣,他說的都是實話,問心無愧,在他想來,力所能及之事當然好說,但若是讓他拚命幫忙,那就比登天還難。所以他也沒放在心上,怡然自得的坐在一旁喝著茶,不搭理白老道的挖苦。
「不,不,這事阮師弟可以幫忙,若是有他幫忙,勝得過千軍萬馬。」阮秋章都把話挑明了,沒想到黑烏子還道他可以幫忙,這下子他也好奇了,問:「哦,那我有什麼地方可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