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奴妃 正文 書信
    舒賀離開書房後,端午便輕推開書房門,側站司空凌身旁,緘默不語。

    司空凌自端午踏足書房便一直牢鎖她的一舉一動,挑眉問道,「怎麼,今天怎麼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沒有。」

    「看來你還沒有養成對我說真話的習慣。」

    靜默不答。

    「明日請了夫子,你可以在永泰殿內練練字,打日子。」

    「謝殿下。」一如既往的淡漠。

    司空凌見勢不再多語,只是起身將端午拉至懷中,握著她的手,在宣紙上寫下端午和司空凌幾個字。而後端午便重複著練著幾個字,全然無任何思緒。

    整整一下午兩人便在寂靜詭異的書房裡寫著兩人的名字,夜幕四垂後,司空凌牽著端午的手回到永泰殿,食過晚膳後便抱著她去了華清池,而後便相擁一夜。

    翌日,一名年過花甲的老者便由舒賀帶進永泰殿來,端午知曉他便是司空凌口中所說的夫子,恭敬施禮後,老者忙道了聲不敢當。而後舒賀便將老者引至永泰殿中的書閣內,老者便開始循循教起端午習字來。

    一連數日端午便晨起伺候司空凌穿戴好朝服,而後用完早膳之後便由夫子教導習字,待司空凌下朝後便又同去書房,司空凌每日定然會讓端午寫下當日所學內容以做檢查,而後便自顧地批閱起公文來。這些日子來,司空凌案几上的公文倒是明顯增多,批閱公文時,司空凌逸眉總會不自覺的淺蹙。

    端午愈得顯得沉寂起來,於是兩人相處時尤顯沉默。

    韶光流逝,一日,端午趁司空凌批閱公文時輕聲抽身退出書房,而後四處張望,低聲喚了聲翟洛。

    一襲黑袍,翟洛從暗出走出來,渾身依舊冰冷不止。

    自打端午搬進永泰殿起,翟洛再未給端午單獨送過藥汁,他已知曉,殿下早已將天下名貴藥材補益之物悉數安排進端午的膳食內,他不需要多此一舉。

    「翟洛。」自從上次寒毒作地牢之後,端午翟洛只有匆匆見過幾面,今日若不喚他,他定然亦不會出現。

    「什麼事?」翟洛的視線透過端午頭頂,縹緲地落在遠方。

    「我能求你幫我一個忙嗎?」

    「什麼忙?」

    「幫我送一封信。」端午直言不諱道,雖然她也不知曉翟洛是否會答應她的不請之請。

    「送給誰?」

    「遲墨。」端午從懷中掏出一張折疊成四方形的宣紙,雙手遞上。秋風盈袖,翻然飛舞。

    視線下移,翟洛淡淡的眼神看著端午,沒有說話。

    端午看著翟洛如此神情,微微有些失望,又道,「我只是不想害了遲墨而已,我也沒有背叛殿下。」

    「嗯。」一瞬間,翟洛冰冷的眸內竟然有微微的複雜之意,遲疑片刻,卻伸出冰涼的手指接過宣紙。

    端午立即欣喜若懷,狐眼恢復清澈透亮,「翟洛謝謝你。」

    翟洛沒有多語的言語,他們的言談,恐怕殿下早已聽得一清二楚。

    端午轉身回到永泰殿,準備去拿些點心給司空凌。待她消失在翟洛視線盡頭之時,房內傳來司空凌淡漠的聲音,「書信。」

    翟洛眨了眨眼睛,確信端午的身影消失不見後才進入,端午對不起。

    拱手將書信呈於司空凌,司空凌俊臉陰沉,他沒料到,她竟然還是對遲墨如此魂牽夢縈。修長的手指緊捏著宣紙,眸中寒光愈盛,猛然打開——

    上面赫然寫著:遲墨,請忘了端午。對不起。

    字跡工整,依舊有幾分拙劣匠色,定然是端午早已練習了多次。司空凌嘴角浮上一抹冷笑,「將這封信送去寒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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