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采柔的手從舒賀的衣角上無情的滑落下來,十指綻放絕望而張揚的弧度,聲嘶力竭地哭喊著。但是她依舊沒有放棄,她立即爬起身來向舒賀追去,「舒管家,你不要走——」
采柔邊跑邊慌亂的擦掉臉上斑駁的淚痕,可是手背上卻傳來奇異的香味,她微收了些哭泣聲。這種香味她非常熟悉,是萸草獨有的香味。萸草本是毒藥,亦是難得的解藥,只是為何她的手上會有這種香味呢?難道是剛剛舒管家手上傳來的?以舒管家在凌王府的地位還有什麼人能值得他親自下萸草之藥呢?
「萸草,萸草!」精靈的采柔只能賭上這一把,希望以此能有機會見上殿下一面。
被侍衛護在前面的舒賀愕然的轉過身來,眉頭緊蹙,采柔怎麼會知道萸草的?恍然想起,當初殿下再帶回府她時,他曾調查過她的身份,她是江湖游醫之女,從小便精通醫術。舒賀眉頭突地一鬆,平靜的臉上浮上一絲欣喜的笑容,急忙轉過身道,「采柔姑娘可知天山雪蓮、玉蟬、食人花有何妙用?」
這只是林御醫藥方中的其三味藥,那七味藥亦更是時間難得之物,舒賀只言其三也只是測測采柔究竟有幾分實力。
采柔見舒管家微頓了腳步,又回過頭來看著她,急忙穩住眼底的慌亂,手心緊握,她知道這是她唯一能離開地牢出去見殿下的機會。於是大吸一口氣,道,「這三味要分別產自辰國東北部、堯國中部和西南蠻夷,皆是至補靈藥。只是這三味藥同用的話,反到是相剋成為至毒之藥,若不慎服下,定然當場斃命。」
舒賀倒吸一口冷氣,他正有想法幾味藥先熬製出來讓殿下先服下,所幸他還未這樣做,不然反倒還害了殿下。只微微一剎,舒賀便收斂起臉上的震驚,又道,「不知采柔姑娘對毒藥瞭解多少?」
「家父對研毒方面頗有心得,而采柔盡得家父真傳。」本該是謙虛禮讓一番,但采柔知曉,此時不是禮讓的時候,一不小心她便只能在這恐怖的地牢地渡過下半輩子。況且,她確實是精通毒術。
「噢?」舒賀回身走到采柔身邊,眸中滿是打量猜測的含義,他在估量采柔的話究竟有幾分真假。他看見的采柔勇敢無畏而信心洋溢的眼神,於是低下頭在她耳邊用只能被他們兩人聽清的聲音道,「你知道如何解七星散?」
采柔兀地轉頭看著舒賀,只見舒賀表情嚴肅認真,心跳頓時慢了半拍,忙小聲問道,「是誰?誰中毒了?」
「采柔姑娘只需回答老奴的問題便是。」
「是不是殿……」
「采柔姑娘。」舒賀打斷采柔的疑問,既然她已經知道殿下中毒了,若沒有解藥,他也只能對她說抱歉了。秘密知道得太多,並不是一件好事。
「有。除了那七位藥,還有解藥……」真的是殿下,殿下果真中毒了。采柔眸中一片霧氣漣漣,一定是司空掣那個混蛋,怪不得他的貼身侍衛會說今晚會有好戲生,原來指得就是這件事!司空掣,我採柔若有出頭之日,一定將你碎屍萬段!
「什麼解藥?」舒賀再次壓低了嗓音,然而顫抖的聲線中卻有忍不住的欣喜。
「我要見他。」語氣與眼神堅決如鐵。
「可以。但是采柔姑娘,老奴先把話說再前頭,此事定然不能外傳,若是姑娘治不好……」
「以死謝罪。」
「采柔姑娘,請。」舒賀右臂打直,一副恭請姿態。
采柔迫不及待地想去見到司空凌,於是大步向前邁去。
永泰殿內燭光依舊昏暗,是司空凌喜歡的光度。似乎永泰殿終年都被一種昏黃所籠罩,有些壓抑的氛圍。采柔愣愣地站在床前看著司空凌,眼角的清淚立即無聲地滑落,撲通一聲跪倒在床前,纖細柔荑反覆摩擦司空凌赤的俊臉,像是在輕撫自己最心愛的寶貝一般。
端午亦是驚詫地看著采柔突然的出現,再看著身後的舒賀,估摸著也許是舒賀突善舉讓采柔見司空凌一面,於是便垂手側站一旁。
「舒管家,我要獨自一人替殿下解毒,十日內,你們不可以進殿來打擾我們。」
「這……」舒賀遲疑,若是期間殿下被她所傷怎辦?
「舒管家若是不放心,每日三餐可定時前來查看殿下,其他時候便不能進殿。采柔要為殿下針灸疏通經脈,讓毒血留出體內,期間不能分神。」
「一切悉聽采柔姑娘吩咐。」再過一日一夜洛侍衛便可回京,他會有治癒殿下的辦法。
「端午,你也回清竹居吧。」采柔並不想殿下醒來的第一個便是端午,殿下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要是她——采柔。
「好。」端午轉身退下,采柔曾對她說過,她的醫術在整個京城無人能及,原來以為那是她的玩笑話,如此看來不假。
端午和舒賀退出永泰殿之後,她突然止住了舒賀的腳步,輕聲細語道,「舒管家可知秋姐在何處?」
「她被老奴安置到其他院落了,若是端午姑娘要她前去伺候,老奴立即調她前去清竹居便是。」
「多謝舒管家。」
給讀者的話:
雙生,要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