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過驚險的滋河,端午一抬眼便見到跟隨在司空凌身後那個如冰似鐵般冷酷的男子,「隨我來。」翟洛淡淡的瞟一眼端午,不帶任何語氣的說。
軍隊裡面的人都知翟洛是司空凌的貼身護衛,待人極其冰冷,士兵們對翟洛這樣的語氣也習以為常。端午沒有回話,靜靜跟在翟洛身後,秋姐亦尾隨在端午身邊。
又要見到那個惡魔般的男子了嗎?端午黯淡的愁容下隱藏住對司空凌莫名的恐懼。此時天已大亮,雨水漸止,只有冷冽的寒風呼呼作響。行了莫約一刻鐘,端午便站在司空凌的帳篷前。腦海閃過一絲猶豫,隨後便抬起頭,又恢復到無懼無畏淡然的模樣,亮麗的狐眼清明一片,從容不迫邁入帳篷內。
司空凌斜臥塌上,依舊是玩世不恭懶散玩味的笑容,胸前一束長凌亂而隨意,一襲玄色華服愈加襯得他高貴優雅,脫世俗。端午瞥他一眼,卻現他正饒有意味淺笑的看著自己,匆忙的低下頭不再看他。
「抬起頭看著本殿下。」司空凌淡淡的開口,卻有著讓人不容拒絕的語氣。
端午緩緩抬頭,波瀾不驚而清明的眼神直直的看著司空凌。
「有沒有人說你的狐眼很妖媚?」司空凌慵怠懶散的眼眸內閃顯出一抹精光,又接著說,「本殿下喜歡聽話的女子。」
「可惜我不是那種女子。」端午接過話,不是故意與他為敵,而是她的性格本就不善於曲意承歡、刻意討好。
「本殿下不著急,總有一天你會乖乖聽本殿下的話。」司空凌眸中精光愈加明亮,宛如炙陽。端午別過頭不再說話,卻現帳篷內就只剩下他們兩人,翟洛早已不見身影,而秋姐想必則是被阻攔在外了。
司空凌緩緩收起幽深明亮的目光,唇邊輕笑,「從今天起你就跟隨在本殿下身邊,本殿下正差一個貼身奴婢。」
他要她做他的貼身奴婢?時刻守在一個陰晴不定的惡魔身邊?端午倒情願他把她安置在一個偏遠的角落,不問生死。端午複雜的抬眼看著司空凌,他為何要這麼做?如果是為了方便折磨她的話,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你最好從現在開始就順從本殿下,本殿下只給你這一此機會,不然你遠在辰國的家人可承受不起你一時興起的任性。包括整個辰國都承受不起。記住本殿下所說的每一句話,不要當做玩笑,本殿下從不開玩笑。明白了嗎?」
呵,她一個弱女子什麼時候竟得堂堂辰國四殿下如此看重了?還用如此直言不諱的威脅。不就是順從嗎?「好,奴婢端午緊記於心。」
司空凌看著端午狐眼越來越黯淡,他嘴角的笑容愈加深刻。如傀儡一般的堯國清塵公主,這才是他想要的。「去給本殿下沏壺碧螺春來。」
「是。」端午輕輕躬身,然後轉身離去。
秋姐候立在帳篷外,神色擔憂而焦急,一見端午出來便急忙拉住她的手,說道,「端午你沒有惹殿下生氣吧?你萬事都要順著殿下,知道嗎?」
「嗯,沒事,從今天起我便是殿下的婢女了,我先去給殿下沏茶。」端午讓守衛們帶路找到專門負責司空凌飲食起居的膳食司,粗略的熟悉了一遍司空凌的生活習慣,然後拿著開水和碧螺春往司空凌的帳篷走去。
泡好茶端午將紫砂壺杯放在司空凌臥榻前的案几上,侍立一旁,靜待司空凌的吩咐。
「茶冷了,去給本殿下換一杯。」司空凌目不轉睛看著竹簡,淡淡的吩咐。
「是。」端午收掉茶杯,轉身拿來開水,再泡上一壺新茶,然後放在几案上。
「拿起來!本殿下不希望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放在几案上。」
「是。」端午拿起剛剛泡好的熱茶,熱茶有些燙,畢竟是新燒開的水。灼熱感透過砂杯陣陣傳入指間,端午緊咬著牙,死命握著杯身,不讓自己丟棄掉砂杯或叫出聲來。
司空凌暗中一直觀察端午的一舉一動,果真是個能忍耐的女子。看她能堅持到多久!「茶拿來。」
端午恭敬將茶遞與司空凌,心中暗舒一口氣。十指連心,那種疼痛不是忍忍就過去的。雖然自己以前也有相同的待遇,可是痛苦從來一次,依舊覺得痛。
司空凌將茶一飲而盡,然後將空茶杯遞給端午,「好茶!再來一杯。」
端午將烘烤在木炭上的紫砂壺中倒出一杯滾燙的熱茶,再次握在手中,然後重複的咬牙,重複忍痛。他果真是如同惡魔一般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