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吃過東西以後又沉沉地睡去了,彷彿要將以後的睡眠都要睡完一樣。翌日一早的時候就被秋姐叫醒了,說去吃飯,端午迷濛著眼看看秋姐,未曾現歡兒姐薇妹妹的身影,秋姐說她們一直出去接客徹夜未歸,端午「哦」了一聲以示回應,而後便和秋姐走向食堂。
食堂內早已聚滿各色妖冶女子,唧鬧不止,秋姐牽著端午的手走向打飯處的士兵,飯菜已所剩不多,那些士兵用大馬勺盛了一小勺黃的米飯和清水黃菜葉,偌大個碗看上去空空如也。端午微微蹙眉,正欲說點什麼卻被秋姐拉到一旁坐下。
「哈哈。」一群女人爆笑起來。
「想不到堂堂堯國公主也淪為階下囚當起軍妓來,姐妹們,看看她現在不也一樣吃著殘羹冷炙?姐妹們,你們說她脫了衣服是什麼樣子的?」一襲碧綠人影搖擺至端午桌前,身後同樣跟了幾個面容姣好的嫵媚女子。
「你看她那身材乾癟得成什麼樣子,男人見了哪會還有什麼想入非非的想法?呵呵。」朱紅女子掩嘴輕笑著。
周圍一群女人立即哄笑起來。在私營裡面這麼多年摸爬打滾,迎來送去,什麼都看得淡了,只要錢財才能死心塌地的守著自己。這個公主一來,打破了她們的生活,原來的一些老顧客、相好的為了公主的一件宮裝竟叫價要那些個下等胚子,如此下去以後可得了?!她們還要不要活了,這口氣怎麼嚥得下?她們絕不會放棄羞辱、折磨這個媚狐公主的任何一個機會。
「桑兒姐,別跟這麼一下等奴婢嘔氣了,來,喝口水潤潤喉。」另一身白衣女子見勢端著一碗水朝碧綠、朱紅女子走去,而眼神則是深深含笑的看著她們兩人旁邊坐著的端午。
「還是妹妹體貼姐姐我。」碧綠女子桑兒眼角笑意蕩得更開了。
「哎呀,好燙——」白衣女子將近端午桌一步時突然大喊,端著水的雙手迅撒潑帶碗扔出去,「彭」一悶聲,而後直接落在地上,辟啪碎掉。
滾燙的水順著端午的頭和臉頰滴答一身,那飛來的碗撞得她額頭鐵青。那個女人是下了狠力的。秋姐立馬驚恐萬分的走到端午身旁給她擦拭水漬,而周圍的那群女人笑得更歡了。白衣女子高昂著頭顱,仿若功臣。
端午不語,輕輕抬臂擦拭水漬,而後安然拿起筷子埋頭繼續吃飯,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生一般。而秋姐驚慌失措的看著端午,小聲說,「端午,我們走吧,她們我們招惹不起。」端午依然自若的吃著著餿味的米飯和青菜。
碧綠女子停下嘲笑,見端午似乎無視她們存在,眼眸微瞇咬牙一冷笑,「喲,妹妹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都潑到人家臉上去了,你說她要是毀容了以後可怎麼活啊!來來來,我給你擦擦——」見勢彎下豐滿的身軀。端午只聞到一股俗氣的脂粉味,皺著眉頭立即放下筷子將上身往旁邊閃去,那女子見勢也不上前,收回玉手。只是移至桌上的飯碗邊時,使力往左邊一扇,那飯碗砰然倒地,又碎得稀里嘩啦碎一片。
「哎呀,碗怎麼碎了呀,就算你不要我給你擦水漬大可明說好了,還砸碗乾嗎呢?」恢復站立姿勢,像是一隻仰挺胸隨時準備戰鬥的母雞,臉上得意洋洋。
「誰?誰在這裡給我鬧事?」恰巧門外走進一個中年男子,身後還跟著四個小兵,男子賊眉鼠眼,烏黑的眼珠子上下左右轉得飛快。
「哎呀,賈爺,你這麼久不來看奴家,奴家都想死你了。」碧綠女子桑兒姐一見著那男子骨頭便酥軟得貼靠在他身上,那男子見勢手不自覺地揉了揉她的翹臀。
「本將對你可是日思夜想得緊啊,今晚我就去找你。」男子衝她淫笑兩聲,隨後掃一眼地面,見端午腳下碎碗一片,便怒目呵斥道,「這是怎麼回事?誰敢在本將管轄的食堂內搗亂?」
「賈爺,你有所不知,這個賤婢仗著自己以前的身份欺負奴家,想想奴家何曾被人欺負過,就連賈爺你都沒有……」桑兒泫然欲泣儼然一副頗受委屈的模樣。
男子眼中戾氣頓顯,怒視端午。端午一見他們兩人曖昧親暱模樣便心知不好,想必他們早已串通一氣,倘若強勢撐硬必將遭受樹立更多敵人,苟且討饒之事她做不來,如此順其自然最好,是打是辱隨他們去。
「來人,將這賤婢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以示懲戒!你們都給我聽著,誰要是敢在軍營裡給我鬧事,以後便不止二十大板這麼簡單了!」話畢那男子氣勢凜然走出去,周圍一群軍妓都怯弱的低下頭,唯有桑兒趾高氣揚若常勝將軍一般。
兩個男子不由分說架起端午便走。秋兒姐眸中水汽氤氳,卻不敢替她求情,端午對她報以放心的微笑,似說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