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殿是王爺平常小憩的偏殿。
端午被八個侍衛夾在中間,一路護送到白露殿。殿內王爺和王妃、玉妃、蓮妃正襟危坐,神情肅穆而威嚴,兩旁侍衛側立面目神駿。端午心中不由得認真嚴肅起來。
「參見王爺、王妃、玉妃、蓮妃娘娘。」端午跪行在中央。
「嗯。」王爺應道,眼睛打量起端午來,微微估算有半月多未見到她,她粉面桃腮,唇紅齒白,那對狐眼炯炯有神,愈加漂亮了。他不禁想要捉弄一下她,不知她雙狐眼閃出害怕恐懼的神情又會是怎樣?「前些日子你投毒本王的貼身侍女,如今你又毒害蓮妃娘娘喜愛的芙蕖,你有何話要說?」
「王爺如此詢問奴婢,王爺定是打定注意這些都是端午做的了。只是,奴婢覺得有些冤枉,倘若真是奴婢所為,奴婢定以死賠罪。但如果不是奴婢所為,敢問王爺又當如何處置?」想不到他竟然是個如此武斷之人。端午抬起頭,狐眼直視他。
果真是個倔強的丫鬟。她清明的眼神不禁讓他心中一陣,「倘若你真是被冤枉的,本王自會替你討回公道。」
「奴婢先行謝過王爺。」端午輕輕叩。
「好你個伶牙俐齒狡辯的丫鬟!」蓮妃怒聲呵斥,「王爺,望不可聽信她的片面之詞,妾身是有確鑿的證據才敢如此斷言。」
「什麼證據?」王爺對此事也來了興趣,看來他的這些妃子丫鬟們還真是不安分。他也想看看她們到底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半月前,妾身對她也是如此信任,並將最愛的芙蕖交由她打理,而她借由生病中途放棄。想必,這也是她計算好的脫罪方式,不讓妾身懷疑她。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她還是將證據遺落下來,不然妾身做夢也想不到,一切竟是這個面若善良無辜的丫鬟所為!」蓮妃言之鑿鑿,有理有據。她也在賭,賭王爺對她的寵幸信任,如果他真愛她,便會毫不猶豫的相信她。
他第一次見到她的確是她跪在宛心苑院內,當時蓮妃和她的奴僕還提起過此事,蓮妃讓她早日回去休息,免得落人話柄說欺負她。如此說來,蓮妃的話不可不信。「端午,你對蓮妃此番話還有何要說?」
王妃的角度可以王爺俊朗的側面,他表情嚴肅認真,如此看來他對蓮妃的話也信了三分。她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心中波濤駭浪,勝負只在這一局。她一定會贏。她一個眼神使向凝煙,凝煙則將證據——錦帕呈上去。
玉妃膚如凝脂,潔潤如玉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始終注視著端午。
「敢問蓮妃娘娘,所謂的證據就是這方錦帕嗎?」端午毫無畏懼的眼神又刺向蓮妃。
蓮妃也豪不客氣的回視她,剎時電光火花四射。「怎麼,你還想說這方錦帕不是你的?或是不久前丟失了?」蓮妃口氣充滿嘲弄。
「奴婢正有此意。數日前,奴婢這方錦帕無意丟失,奴婢四處尋找,還打擾了王府娘娘的貼身丫鬟,以及嚴管家。」
「可有此事?」王爺轉頭望著王妃的貼身丫鬟凝煙和站在一旁的嚴管家。凝煙是王妃的人,不可全信。但嚴管家自小跟隨他,自是信得過的。
「回王爺,確有其事。」嚴管家和凝煙異口同聲的說。
「也許是你在實施毒計後現隨身攜帶的錦帕丟失,故而使了這般招數,想不到你心思如此細密陰狠。早料到你不會承認,幸好我還有人證。」蓮妃沒想到她竟拉出嚴管家給她做證人。
「帶上來。」王爺命令道。
「帶宛心苑的花匠上來。」蓮妃嘴角含笑,她會讓端午付出代價的。
見蓮妃如此信心篤定,端午神色自若。看她會使出怎樣的招數對待自己。
「參見王爺、王妃、玉妃、蓮妃娘娘,奴才是宛心苑的花匠沈苻。自打蓮妃娘娘命端午打理芙蕖後,奴才心中恐慌不已,不禁懷疑自己是否打理不當,故而在端午打理完芙蕖後奴才又盡心盡力檢查了一遍,沒想到幾日後竟現綠葉上長了幼蟲。芙蕖生蟲本是正常,奴才並未放在心上,只是叫人塗藥滅蟲,剛開始還有效,可幾日後那些沒死掉的幼蟲長大,氾濫成災。蓮妃震怒,命奴才及時補救,找出病因。奴才又仔細觀察一番,竟現原來端午在打理芙蕖時在浮葉、立葉上塗抹了一種奇怪的藥水,促使幼蟲繁殖成長。另外,奴才在補救映月池內的芙蕖時,無意之中看到了那方錦帕,於是屬實呈交給蓮妃娘娘。」沈苻跪在端午身旁,一番話使端午險入更加窘迫的境地。
「嘖嘖,沒想到你心機如此之深,若不是妾身有個如此盡忠用心的花匠,真不知道毀了妾身的芙蕖後,是不是接下來就輪到我了!」蓮妃忍不住站起身來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