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你罵誰呢?你個狗奴才真是反了天了,就是在康府,康威也得看小爺的臉色。今天不揍死你,不知道招子放亮點!」蘇文聽到這家丁還是一口一個狗東西的罵人,瘋了似得跑上前去,劈頭蓋臉的一陣猛踹。
這康府的家丁們都傻眼了?這傢伙也太狂了吧?守著這麼多自家人就揍,頓時紛紛喝罵著準備給蘇文個教訓。
再說這總管大人,就是蘇文口中的康威。倒是康府的老人了。自從臨淄郡時,就跟著康驚雲,一直忠心耿耿,辦事成熟穩重,深得康驚雲歡心。本身這王六挨打,康威就覺得有些蹊蹺。現在看到肇事者居然堂而皇之的再次大打出手,就不由得他仔細看來人了。這一看不打緊,到是把蘇文認了個一清二楚。
急忙攔住躍躍欲試的眾家丁,對蘇文道:「哎喲……我的老天爺哇!這不是蘇少爺嗎?看您的火氣怎麼這麼大啊?這狗奴才以下犯上,我定會重重處罰,還請蘇公子消消氣。」
蘇文抹了把額頭的汗水,依舊餘怒未消的道:「康威啊,這姑父官兒越做越大,你們這些下人脾氣也跟著見長了是吧。今天我可是開了眼界了。」
康威一聽,就知道這位紈褲少爺今天不能善了,低聲陪笑著說了幾句,又回頭惡狠狠的把王六叫到跟前,狠狠的訓斥道:「你真是瞎了狗眼,這位蘇公子乃是蘇郡守的大少爺,還是我們兩位小姐的姑表表哥,還不跪下給蘇公子認錯!」
那王六一聽頓時傻了,一張臉慘如白紙。手足酥軟的爬到蘇文跟前,一個勁兒的磕頭不止。咚咚的聲響,把額頭都磕破了,鮮血順著流了下來,面目顯得更加猙獰頹敗。
蘇文哼了一聲,臉孔朝天,躲開王六的跪拜,依舊不依不饒的道:「起來吧,我當不起!」
一旁的劉三看到蘇文擺足了大少爺的架子,又看到可憐兮兮的家丁在那裡可勁兒的磕頭認錯。心中不由得對那家丁有些憐憫。想起來自己前世看人家的嘴臉情景。歎了口氣道:「算了吧,蘇文!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就別跟著了,我今天就自個兒進去逛逛吧!」說完,攏了攏袖子自顧自的進了康府。
蘇文一聽殿下話,馬上一激靈,訕訕的對笑了笑,揚聲道:「那公子保重,我就在外面等著公子吧!」聽到劉三似有似無的嗯了一聲。蘇文這次回頭對那家丁胡亂的擺了擺手,道:「算了,算了,起來把。本少爺不計較了!」
那家丁抬起頭來感激的看了蘇文一眼,小心翼翼的侍立在側,聽候管家的進一步訓話。豈料那管家傻傻的望著劉三的背景,雙目中透著不可置信的神色,他沒想到剛才還如狼似虎的蘇文為啥馬上在劉三面前轉眼成了順民的羔羊,扭頭結結巴巴的對蘇文道:「少爺,那位爺是……是……哪位?」
蘇文沒好氣的扭頭就走,嘟囔道:「你問我我問誰去?」撂下這麼一句話,悻悻的朝喜事坊而去。喜事坊乃是頂替了怡紅院,最近才冒出來的清倌兒的唱曲場所。也是蘇文經常光顧的煙花之地。
當劉三走進康府時,才覺整個康府是建築在小清河畔,波光粼粼的河內往來畫舫小船,川流不息。整個康府內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看樣子這招親大會還得等一會兒。與其和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撞,還不如等會兒找個人問問來得容易。於是乎,劉三找了個清靜點的地方,坐了下來。
樸一坐下,就有眼尖的僕人奉上茶水、糕點,笑容可掬的告罪告退。這些僕人們素質倒是比外面那些人強多了。他們知道現在伺候的公子哥兒,指不定誰將來就是他們的姑爺啊。未雨綢繆,那是絕對錯不了的。
「這位公子,小生請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士子走上前來,朝劉三打了個招呼,笑道:「不知公子身旁有沒有人?小生可以坐下來嗎?」
劉三打眼看去,這位士子頭戴綸巾,身穿書生長衫,一把折扇捉在手中,正笑吟吟的望著自己。
劉三愕然大汗,這是初冬了吧?這位仁兄居然還拿扇子?真是服了他了。還真是只要風度不要溫度。
「這位公子?」那士子再次作揖道:「小生孔子棟有禮了!」
啊?劉三回過神來:「還禮還禮。公子請坐,此處並無他人。」
孔子棟微笑謝過,文縐縐的捻起一枚糖果放在嘴裡咀嚼片刻,低聲讚歎道:「在京城時候,就聽說老福記的甜食名不虛傳,如今一嘗果然是讓人回味無窮。」
「老福記?」劉三疑惑的拿起糖果,問道:「這是福記的糖果?兄弟趙龍臨淄人氏,還沒請教,兄台是咸陽人氏?」
孔子棟點頭道:「是啊,小生就是咸陽人氏,本來在咸陽的福記菜式也是精美絕倫,但總是趕不上臨淄郡的福記正宗。」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感情這天子腳下之人,都有好奇心,本來咸陽的福記酒樓菜式酒水完全按照臨淄郡的福記照搬的,沒想到這個公子還有這種尋根問宗的情節。這也許是某些人的好奇心把。
「對了,孔公子咸陽人,不遠千里迢迢前來,難道就是為了參加康大小姐的招親大會?」
孔子棟笑了笑,道:「那是當然,康寧小姐文武雙全,才藝雙絕,小生傾慕萬份。別說這區區的千里之地,就是遠在象郡,小生依舊會好不放棄!」
才藝雙絕?劉三心中暗笑,那丫頭耍刀弄棍卻是是行家,吟詩作對也是個能手,但是要說到針織女紅,卻不敢恭維了。但是看到孔子棟那狂熱的眼神,一副得之而後快的決然神色,竟然心中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絲警惕。丫的,這小白臉兒,勁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