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在互相爭執著,熙攘熱鬧的行人頓時都駐足不前,紛紛圍上來,津津有味的看著天橋下這一幕有趣的故事。
老漢見到眾意難為,又加上看到四周人群越聚越多,只好道:「那小哥且吟吟吧,這飯資權當老漢贈送了!」
劉三朝那幾個幫襯的書生樣文人感激的抱了抱拳,道:「老伯既然賣刀削面,那小子就以面為題,給老伯捧個人場!」說完,踱著步子沉思了片刻自腦海中翻閱著關於刀削面的詩句,良久才吟道:「一葉落鍋一葉飄,一葉離面又出刀,銀魚落水翻白浪,柳葉乘風下樹梢。」
販夫走卒中,也有此中高手,詩句一經吟出,眾人紛紛拍手讚歎。
「好!」一書生折扇拍掌,拍眾而出,讚歎道:「兄台好文采!小弟佩服佩服,不知兄台哪裡人士,聽口音不像是咸陽人!」
劉三呵呵一笑,朝那:「這位兄台果然慧眼如炬,在下本是臨淄郡人士,姓劉名三。近日來咸陽投親,沒想到卻迷了路徑,這才落魄到此!」反正這個地方也沒人認識自己的,劉三乾脆恢復了本名。
那書生欽佩劉三的文采,行為舉止也略顯恭敬,又加上看到劉三儀表堂堂,心中起了愛才之心,下意識的想結交一番,於是笑道:「在下亦姓劉名敬書,咸陽人,家父乃當朝諫議大夫。」
劉三聽到他自我介紹,倒是稍微驚訝了一會,沒想到這個略顯文弱的書生,竟也是官宦子弟,言談舉止溫和可親,沒有那種紈褲子弟的放浪形骸。加上也能在這種小民光顧的小攤上吃麵喝茶,同時也沒有三僕四家丁的跟隨。讓劉三對他大聲好感。「原來是劉公子,失敬失敬!」
劉三這裡失敬著,周圍的幾個文人騷客卻從姓名上認出了這個咸陽四大才子,心中的震驚無法復加。咸陽四公子,就是琴棋書畫四大才子。劉敬書擅長書法,楊撫琴精通音律,郭配棋圍棋獨步咸陽,鄭澤畫尤擅仕女圖繪。
「原來是咸陽四大才子中的劉公子,哇,偶像耶!」人群轟然炸開了,裡面的mm也是不在少數,紛紛擁擠著向前欲要『一睹芳容』!
「慚愧了!」劉敬書赧然一笑,折扇一合,朝四周晃了晃,道:「劉兄高才,小弟才是佩服之極。剛才這詩句句好詞,小弟想讓人研磨鋪宣書寫下來,不知劉兄可否願意!」
「呵呵,那可不妥。」劉三說笑著搖頭道:「這詩句我已贈送給這位老伯,應該徵求老伯的意見才是!」
劉三此言一出,眾人紛紛怒目而視,劉敬書公子的墨寶那可是千金難求啊,這個其貌不揚的傢伙居然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真是暴殄天物啊!有性子急的,乾脆提劉三懊惱的捶胸頓足,大罵劉三這個白癡不懂珍惜。
那老伯本就是一平頭百姓,剛才聽到這個什麼劉公子是諫議大夫家的公子,心神就慌了,急忙道:「這詩我老漢要來也沒用,就送給這位公子了!」
劉敬書呵呵一笑,輕搖折扇,風度翩翩的道:「劉兄誤會小弟的意思了。小弟本想獻醜書寫下了,給這位老伯做個招牌。並無奪人所愛之意。」
「那感情好。」劉三雙手贊成。自己的毛筆字絕對不能拿出來獻醜。要是一旦漏了馬腳,還不讓人笑死。他在臨淄郡的鵝毛筆遺落在了宮內,要不倒也能露一小手。
青年俊才劉敬書登高一呼,免費跑腿贈送筆墨紙硯的立馬而至。
只見他,沉腕著筆,下筆猶如蜻蜓點水,又如猛龍出澗,行雲流水間,瞬間一揮而就。劉三上前看了看,寫的龍飛鳳舞蒼勁有力,飄逸而不失美感。可惜他是牛嚼牡丹,不知書法優劣為何物。
他的表情落在劉敬書眼裡,卻變了模樣,看著眼前的劉三心態平靜,臉上波瀾不驚,像是經過無數的大風大浪一般,似是見慣了神來之筆,心中惴惴不安摸不清他的深淺,愈對劉三恭敬起來。可他哪裡知道劉三肚中無貨,其實連草包也不如。
墨跡樸一乾燥,眾人紛紛圍住那老漢,七嘴八舌的起哄起來。
「這位老漢,我出十兩銀子買了你這畫吧……」
「呸……劉大才子的畫才值十兩銀子,哪裡涼快哪裡呆著去,老伯,我出十兩金子……」
「十兩也敢叫的這麼大聲,我家旺財比你嗓音大多了,親老伯伯,我出五十兩……」
「都閃鳥……」一個嗓音極細的少年奮力的撥拉開瘋狂的眾人,歇斯底里的吼叫:「什麼親伯伯,這是俺親爹……」
劉三睜大了眼睛,吃驚的望著劉敬:「沒想到劉公子在咸陽居然有如此大的影響力,小可真是有眼無珠了。」
劉敬:「虛名而已,咱借一步說話。」說著,拉著他出了人群,邀請道:「今天小弟和劉兄一見如故,若劉兄不嫌棄,小弟今天做東,請劉兄喝個痛快如何?」
劉三呵呵笑著委婉拒絕,「可我還要去尋親,我們以後有緣自會相見的!」
劉敬書拉著劉三的手,熱情的打包票道:「不妨事,小弟在咸陽城熟得很,待會劉兄告訴小弟你那親戚的名號,小弟保證會給你找到的。」
眼看無法推辭,劉三值得硬著頭皮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倒是厚顏叨擾劉公子一番了。」
劉敬書哈哈大笑,親熱的拉著劉三的手道:「這就對了,咸陽剛剛開了一家風味獨特的酒家。聽說大有來頭,今天我們就去飽飽口福!」
「風味獨特?」劉三心中一動。
「嘿,」劉敬書露出個想當然的表情,「絕對和平常的菜餚大不一樣,劉兄去了便知!」
「什麼酒樓?」劉三一個小心臟兒竟然撲撲的劇烈跳動起來。
劉敬:「名字雖然極俗,但味道之佳絕對冠絕咸陽,叫什麼福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