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劉三暗暗覺得可惜,為了自己的父皇,這個富順就暫時先饒你一命。想罷開口道:「父皇,兒臣有個主意,不知道行不行。」
趙海看了他一眼,道:「說吧,朕聽著。」
劉三試探的講道:「富順無論是在民間還是在官場,得罪的人不在少數,即使告老還鄉也免不了橫死的下場。兒臣以為,讓富順在宮內頤養天年,辭去皇宮內一切的官職,專門陪著皇上嘮嗑聊天豈不是兩全其美?」
「嗯?」趙海眼前一亮,緊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逐漸掛上笑瞇瞇的模樣,頷道:「皇兒這個主意不錯,嗯,回頭朕剝了他的郎中令,就一心伺候朕吧。」
「父皇明察!兒臣代天下的百姓謝過父皇開明之恩。」
「開明麼?」趙海長歎一聲道:「要是朕真的開明,也不會為了一私之利枉顧了天下黎民!」
說完,趙海長身而起,擺擺手道:「不說了,朕要回宮了。皇兒這麼一開導,朕心裡還痛快了許多。皇兒也專心溫習功課吧!」
「父皇留步~!」劉三看到趙海想走,急忙阻攔道。
「怎麼了?」趙海有些詫異的望著這個私生子。
「父皇,」劉三期期艾艾的道:「太傅大人是被兒臣慫恿入獄的,還請父皇網開一面。」
「哈哈哈~!」趙海開懷一笑,攏了攏袖子道:「你呀,韓子健乃我大秦國之柱臣。平生雖然癲狂不拘,但是朕從未怪罪於他。這才小小的教訓他一下也好。嗯,過幾天找個理由兒讓他家人把他接回去吧。」
「謝謝父皇!」劉三大喜過望。現在他終於可以交差了。這個倔強的老頭兒,自己還真是欣賞他了。雖然有時候憨直的有些讓人抓狂。
「還有一件事!」趙海邁步走到殿門口,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轉過身來對劉三道:「富順的賞婚使一職,朕並未剝奪。皇兒早點有個準備,下月就著奉常告祭先祖。給你成了大禮!」
劉三一聽傻眼了。急忙小跑幾步走上前去道:「成婚一事,兒臣不著急。兒臣現在一事無成,哪能先私後公。請父皇收回成命吧,兒臣求求父皇了!」
「胡鬧,」趙海不悅的盯著劉三道:「以前朕兒癡之時,眾卿家畏朕之皇兒如蛇蠍,現在,哼哼。天下窈窕,任我皇兒挑選。放心,朕一定會給你找一門稱心的婚事!」
說完,也不看劉三那拉長的臉,輕輕咳嗽了一聲,揚聲道:「擺駕回宮!」
劉三無奈的屈膝跪倒,有氣無力的唱道:「恭送父皇!」
看著皇帝遠去的背影,劉三垂頭喪氣的從地上爬起來,緊了緊玉帶,朝畏畏尾的錢銘喊道:「今天煩的要命,隨我出宮走走。」
「殿下,使不得啊,」錢銘愁眉苦臉的道:「殿下還是在宮內溫習功課的好,殿下身繫大秦安危,這……」
「行了行了,父皇整天嘮叨我就夠了,你怎麼也學會了?現在不用你伺候了。在這候著吧,」劉三無奈的揮揮手,自顧自的朝內宮走去。
數日後,清晨。從東宮的進門方向,一個職守的小宦官小跑著踏著砌築的石磚答答的朝內殿奔來。這小宦官約莫十五六的年齡,眉清目秀,淺黃色的小單衣兒透著一股子幹練勁。進了殿門,撩起袍鋸屈膝跪倒,朝正在用早膳的劉三稟報道:「殿下,一干文武大臣三公九卿還在宮外跪著呢,沒什麼變化!」
劉三點點頭,道:「知道了,你再去瞅著吧,隨時稟報!」
那小宦官喏了一聲,倒退著出了殿門。
喝了半碗稀粥,吃了幾塊糕點。劉三舒服的歎了口氣。隨手拿起手帕兒擦了擦嘴,丟在宮女端持的盤兒上。順手拈起茶杯小酌了一口,然後這才拿起一本當世的名家典籍認真的讀起來。韓子健還在廷尉獄裡關著呢,據說馬上就快放出來了,但此時無師,起碼得自覺劉三還是懂得的。
皇宮的生活確實太安逸了,但是大秦國平靜的背後,是無盡的暗流洶湧。自前日皇上聽了劉三的勸告,罷免了富順的郎中令。消息傳出去沒多久,一干朝臣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天天按部就班的來梁山宮外跪宮請駕,明裡是讓身體不好的皇上按時上朝批閱奏折。暗中的意思卻是逼迫皇上把權柄還給富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