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還是去看看吧。」衛常青一根腸子通到底,哪裡聽得出瓦特這是在諷刺凌智勇,他還以為凌智勇真有這種本事呢,一下子興奮起來。
瓦特的話讓凌智勇很是難堪,錯非衛常青這樣的渾人,還有誰聽不出那裡面強烈的諷刺意味?而衛常青的話則更絕,凌智勇雖然明知他只是無意附和,卻也無奈地被鬧了個哭笑不得。
「看與不看,還得由雷大人說了算。」瓦特朝雷靜豎了豎大拇指,意思是說「咱聽你的」。
「哎呀呀……」衛常青一拍腦門,叫道:「該死,該死,怎麼把雷大人給忘了。沒說的,這事當然要聽雷大人的。雷大人,去還是不去,你說句話吧。」
一直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凌智勇的心登時懸了起來。說起雷靜,那雖是個中年婦女,在威特帝**中卻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作戰英勇,沉穩果敢,在極北戍邊防禦天下帝國的過程中立下赫赫戰功,因其臉部多處受傷,留下狀似豹紋的傷疤而被天下帝國尊稱為「雪豹」。毫不誇張地說,多年來,鎮北大將軍湯姆斯之所以能穩坐大將軍寶座,其中至少有一半得功歸於雷靜。
毫無疑問,雷靜的態度將極大地影響著這個凌智勇兵團的每一個士兵,甚至可以說,此時的雷靜具有絕對的決策權。
凌智勇緊張地盯著雷靜,等待著由她來決定自己的命運。
雷靜轉向凌智勇,稍一沉吟,緩緩張開了嘴巴,凌智勇的心登時「撲撲通通」狂跳起來。
「如果你邀請我同去的話!」雷靜忽然笑了笑。
她這是表示支持了,凌智勇幾乎高興地跳了起來。人說醜人多作怪,可是在凌智勇眼裡,此刻雷靜的笑竟如此迷人,幾乎讓人不能自已。凌智勇強壓下要在雷靜佈滿「豹紋」的臉上狠親一口的想法,右臂叉在腰間曲成環狀,作出一個邀請的姿勢,笑道:「榮幸之至。」
勘察之舉最終成行,而凌智勇正是在勘察地形的過程中給兵團的所有將領好好上了一課。
站在光禿禿的山坡上,衛常青一下子傻了眼。
「山呢、樹呢、路呢?這是什麼鳥地圖?」實景與地圖大相逕庭的結果令衛常青大為惱火,他忍不住將地圖摔在地上狠狠踩了幾腳。
一干將領也甚感迷茫,這是軍方繪製的作戰地圖,誤差不至於大到這種地步吧?
只有雷靜不動聲色地笑了笑,似乎對這種情況早已司空見慣。
「所以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有軍事行動,勘察地形都是第一要務。」凌智勇並沒有過多說教,因為他看出大多數將領都已有所收斂了。凌智勇試探著下達了一個較為強硬的命令:「現在,請各位立即派出偵察兵,尋找一個適合伏擊的地點。」
除了衛常青還在嘟嘟囔囔,包括雷靜在內的其他將領領命後都立刻付諸行動,瓦特見沒人提出反對意見,瞅瞅雷靜,又看看衛常青,幾經猶豫後也離開了。
偵察兵很快發回報告:淅水鎮窮山惡水,到處都是光禿禿的山嶺,根本沒有可供大部隊埋伏的地方。將領們頓時慌亂起來,衛常青罵罵咧咧,說「這不是讓弟兄們來送死嗎」,而瓦特則在一旁冷眼旁觀,心說「我看你小子這次怎麼辦」。
凌智勇甚感疑惑,在他的印象中,淅水鎮東面有一座山嶺名叫飛天嶺,曾是射日大帝時期大將軍飛天阻擊巨魔族入侵的地方,而飛天採用的戰術正是伏擊,飛天嶺因此得名。
既然飛天曾在這裡打過伏擊戰,那麼這裡必然存在打伏擊戰的條件,可為什麼會是目前這種狀況呢?凌智勇邊走邊看,將淅水鎮從西到東仔細看了一遍,心中漸漸釋然。
「我想在這裡打伏擊,你們認為如何?」站在飛天嶺上,谷中情景盡收眼底,凌智勇頓覺精神為之一振。
「這裡?」衛常青嚇了一跳。
「凌大人不會當我們都是盜賊吧?」瓦特冷笑道:「如果我們都會『隱身術』,那倒可以神氣活現地站在山嶺上,絲毫不用擔心敵人發現我們。不過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們卻又沒必要花大力氣爬上山頂,而是直接站在敵人的必經之路上就可以了,大家說是嗎?」
瓦特望向眾人,希望能得到他們的支持,但是所有人都望著凌智勇,雖面帶疑惑卻並沒有隨聲附和。瓦特頓感無趣之極,他不得不再次求助於衛常青:「衛大人,你說呢?」
「沒錯。」衛常青倒是快人快語,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這裡一目瞭然,無遮無攔,稍有點軍事常識的人都知道這裡絕不適合打伏擊。如果一定要在這裡伏擊敵人,看來我們只有寄希望於敵人都是瞎子咯。」
衛常青直白的話反在眾將領中產生強烈共鳴,凌智勇見不少人都在頻頻點頭,不由笑道:「雷大人怎麼看?」
雷靜不置可否:「你才是指揮官。」言外之意,打與不打,一切都由凌智勇決定。
凌智勇見雷靜並不反對,登時精神大振。「大家的擔心是正確的,隱密性正是伏擊戰的首要條件,而就目前看來,這個目標似乎無法實現。不過我們的擔心恰恰正是敵人的依仗,他們認定這裡無法進行伏擊戰,大意之下我們反能出其不意,狠狠打擊敵人。」
「這倒不假。」衛常青首次陷入沉思,沒有聒噪。他摸著下巴喃喃自語道:「如果我是敵人,大眼一掃就會放心通過了。」
凌智勇指著光禿禿的山嶺笑道:「大家看,除了隱密性這一條件外,這裡的情況滿足伏擊戰的其它所有條件。俗話說活人不能讓尿憋死,我們為什麼不動動腦子解決一下隱蔽問題呢?」
「對啊!」衛常青一拍大腿跳了起來:「我怎麼沒想到呢?其實只要我們解決了隱蔽問題,這一戰則必勝無疑。」
「可是怎麼解決呢?難道某某人有本事變出一些掩體來不成?」瓦特冷眼看著凌智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所說的「某某人」指的就是凌智勇。
「變?我可沒那本事。不過嘛……」凌智勇忽然神秘地笑了起來:「我卻會找。」
事實上,飛天能在這裡伏擊巨魔族並非空穴來風。在凌智勇的指示下,全體士兵立刻展開搜索,一個個如盜墓賊一樣在飛天嶺上掘地三尺。
消息很快傳來。
「報告大人,找到了。」
士兵們找到的是一條條戰壕,凌智勇知道,那正是飛天大敗巨魔族的「第一功臣」。
「大家想必都知道飛天將軍吧?」為了堅定大家的信念,凌智勇主動提起了飛天:「正是利用這些戰壕,他數次擊敗巨魔族的大舉進攻,為輝煌帝國奠定了東方的勝局,也為自己贏得了『王牌將軍』的美稱,而今天,我們也會讓這些戰壕發揮餘熱,續寫這個神話。」
凌智勇神情激昂,強大的信心立刻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就連瓦特也保持緘默,未敢再出言諷刺。
凌智勇,一個剛剛從大隊長被提拔上來的集團軍長,正以自己高深的智慧和超凡的魅力贏得所有將士的尊敬。
經過全體將士的努力,昔日的戰壕終於恢復原貌。站在戰壕內,凌智勇感慨萬千。雖歷經數百年風雨侵蝕,當年輝煌帝國的士兵們挖出的戰壕依然蔚為壯觀,凌智勇讚歎的同時湧起萬丈豪情。當年,「王牌將軍」在這裡大展宏圖,今天,他這個無名小卒也要在這裡揚名立萬。
三天後,偵察兵來報:敵軍先頭部隊已過厚坡,此刻距離飛天嶺不過三十公里。
凌智勇立刻命令部隊:按原定計劃做好戰鬥準備。
面對雷霆帝國和天下帝國的集團聯軍,一張大網悄無聲息地展開了。
凌智勇兵團張網以待,已做好戰鬥準備,與此同時,傲天兵團已逼近葬玉坪。
大軍一路西行,沒遇到任何阻礙,當然,他們是在本國領土內行軍,沒遇上敵人也在情理之中。可是,越接近葬玉坪,傲天就越發不安。這裡雖然還是本國領土,可是葬玉坪已被敵人佔領,在臨近葬玉坪的地區不可能沒有敵人活動的跡象。
敵人沒在外圍佈署大批部隊也就罷了,不可能連一個偵察兵都沒有吧?可是事情就是這麼蹊蹺,傲天兵團已逼至葬玉坪二十公里外,幾乎等於湊到了敵人眼皮底下,葬玉坪卻似乎依然歌舞昇平、高枕無憂。
「停止前進!」傲天終於下達了命令。
派出偵察兵對葬玉坪附近進行仔細搜索後依然一無所獲,傲天的眉頭不由緊緊皺了起來,直覺告訴他這裡存在一個極大的陷阱。
「你確信張揚已經離開了嗎?」傲天問道。
「情報上是這麼說,不過……」黃鼠看著傲天,似乎有些猶豫。
「有什麼想法儘管說!」傲天提高了聲音。
「是!」黃鼠道:「屬下認為張揚兵團還在葬玉坪。」
「哦?怎麼說?」傲天立時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