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界神王 第2卷 新王之亂 55 柳暗花明
    受「甩盾術」的特殊攻擊效果影響,王大力鬥志全失,正打算逃匿時,小犬的巨劍已如附骨之蛆,如影隨形般重重劈在王大力身上。法師的防禦力本就十分脆弱,再加上又喪失了基礎防禦,只一擊王大力便血濺五步,眼瞅著搖搖欲墜,就要站不住了。

    兩人之間的戰鬥突然且刺激,本來已讓所有留意的觀眾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興奮地喘不過氣了,可經甄正經這麼頗具哲學意味地一解說,登時趣味性狂增,賽場內外哄堂大笑,將原本緊張的氣氛沖淡了許多。

    效果不錯!原本持懷疑態度的那位校方領導暗暗朝莫卡豎起了大拇指。

    原來小犬還在結界中,迪亞在被甄正經的精彩解說逗得捧腹大笑的同時暗暗打起了算盤。小犬目前排名第五,如果能將他的積分據為己有,那豈非向目標前進了一大步?可是甄正經也忒氣人了,廢話說了許多,卻獨獨沒有透露小犬的具體方位。結界這麼大,難道又讓他動用精神力進行搜索?

    沒辦法,既然打定主意就一定要付諸實施。迪亞盤坐樹下,集中精神將精神觸鬚輻射開去。有戰鬥就有能量波動,在甄正經還沒有報道下一場戰鬥之前,這個現象將是迪亞確定小犬確切位置的最佳方法。

    激盪的能量,衰弱的精神力,跡象表明這裡剛剛發生過一場戰鬥,而且有一方已到了崩潰的邊緣。那必定是小犬和王大力,這正是迪亞努力尋找的結果。從搜索所用時間推測,小犬距離自己並不是很遠,迪亞精神一振,跨上白馬向小犬所在方向飛馳而去。

    遠遠地,迪亞發現了小犬。

    他正在休息,從他在「極限遊戲」中的一貫表現來看,小犬應該屬於那種膽大心細且心狠手辣的人,所以迪亞對他的印象非常不好。若依迪亞心意,就應該好好折磨他一番,再將他趕出結界,但此刻對迪亞來說,時間異常珍貴,所以他決定不再浪費時間,就此一擊決定小犬的命運。

    小犬似乎並沒意識到迪亞的存在,依然左顧右盼,警惕著隨時可能發生的變故。迪亞正要動手,忽生警覺,直覺告訴他,一個實力強勁的選手正從遠處飛速馳來。

    迪亞忙抬頭遙望,只見天邊正有一道黑氣騰騰的劍光向小犬直插而來。那是寒城!迪亞一驚,寒城正使用「馭劍飛行術」高速逼近,如果讓寒城再戰勝排行榜第五位的小犬,他恐怕就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了。不及多想,迪亞大喝一聲「怒」,一個巨大的錘形光影直奔小犬,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寒城即將到達有效攻擊距離時,小犬已被迪亞的「天怒術」命中,倒地後只抽搐了兩下便再無聲息。

    寒城看了迪亞一眼,似乎感到有些意外和遺憾,但他似乎仍然沒有跟迪亞交手的意思,在迪亞去取小犬的積分晶片時,寒城再次馭劍飛離。

    甄正經的聲音適時響起:「天啊!45米。大家都知道,『天怒術』並不是威力特別強大的瞬發法術,誰能想像一個號稱『血牛』的聖鬥士卻被『天怒術』一擊而敗?誰能想像高階騎士的『天怒術』的攻擊距離竟可以達到45米?也許只有神才有這樣可怕的修為。但是迪亞辦到了,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神』嗎?」

    看台上掌聲雷動,迪亞的擁護者們一個個熱淚盈眶,激動之情自不用說,而寒城的支持者們此刻也忘了為寒城助威,一邊念叨著「45米」,尊敬之情油然而生,一邊默默地鼓著掌。這時候如果有人問他在為誰鼓掌,必定連他們自己也分辨不清。

    「排行榜有變化了,第一名易主了。」甄正經激動地大叫起來:「在戰勝小犬後,迪亞的積分終於超過寒城,攀升到排行榜第一名了。」

    人群立刻變成歡樂的海洋,無數觀眾歡呼雀躍,將帽子、外套等物件拋起半空,看台上空登時開出一朵五彩斑斕的巨大花朵,蔚為壯觀,煞是好看。

    火鳳和綠黛兒擁抱在一起,淚光點點。再堅持一下,她們就能美夢成真,收穫一個久久埋藏在內心深處的願望。她們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恨不得高聲呼喊,將她們內心的歡愉呈現給在場的每一個人看。

    「又一名選手出局了,迪亞戰勝了一名選手,哦,寒城也戰勝了一名選手,兩人的積分交替上升,輪流霸佔著排行榜第一名的位置……」

    由於比賽精彩紛呈,甄正經忘我之下漸入狀態,解說越來越流利,而觀眾們的心卻都懸了起來。現在才是比賽最精彩的時候,賽場形勢風雲變幻,不到最後時刻,恐怕誰也不敢斷言冠軍屬於哪一個:迪亞,或是寒城。

    「現在是艾倫琴時間6:50,距離大賽結束只剩下10分鐘,目前寒城佔據著第一名的位置,而迪亞落後2分,緊隨其後。但是,哦,讓我來看看,天啊,結界中似乎只剩下他們兩人了,難道最後的決戰要在他們之間進行嗎?」

    「寒城似乎無意與迪亞決戰,理由很簡單,他目前處於領先位置,毫無必要給迪亞任何機會,而迪亞呢,他卻緊追寒城毫不放棄,理由也很簡單,如果想奪冠的話,戰勝寒城將是他唯一的出路。看啊,果不其然,寒城飛走了,而迪亞依然在後面急急追趕,兩人一追一逃,幾乎已在結界中穿梭了好幾個來回。」

    迪亞此刻當真是心急如焚,如果情況果然像甄正經說的,結界中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話,他別無選擇,必須和寒城正面交鋒,一決雌雄。但寒城的「馭劍飛行術」相當高明,他飛行快速,而且不受地形局限,反觀迪亞的聖馬,雖然奔跑速度也相當快,但遇到河流必須覓橋,遇到山丘必須繞行,大大降低了奔跑效率,所以迪亞根本不可能追上寒城。

    可惡的聖馬!迪亞不禁暗暗嘀咕。曾經引以為傲的聖馬如今成了迪亞埋怨的對象。其實,要想追上寒城不是沒有辦法——因為迪亞忽然想到了敖戰。

    如果敖戰肯幫忙,以他龍神的實力,追上寒城那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可迪亞立刻又打消了這個誘人的想法,且不說敖戰決不會在這種場合幫他,即便敖戰肯幫,當龍神敖戰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後,他以後的日子還要怎麼過?

    一個可怕的念頭忽然躍入迪亞腦海:如果寒城稍微聰明些,就應該現在豎起白旗,撤離結界,那麼即便他迪亞有通天的本領,恐怕也只能屈居亞軍,不得不望洋興歎了。

    「比賽進行到這裡,大家一定會覺得場上的名次還是未知之數,其實在我心裡,早已有了定論。試想一下,如果寒城此刻撤離結界,迪亞無積分可得之下,寒城豈非就能穩坐冠軍寶座?啊,不好……」話音戛然而止,看來甄正經知道自己說漏嘴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寒城一楞之下,幾乎要笑出聲來。是啊,冠軍早已到手,他還有必要跟迪亞在這裡兜圈子嗎?在迪亞憤怒的眼神注視下,寒城從容豎起白旗,念動咒語後消失在傳送魔法陣那蔚藍色的光環裡。

    自己擔心的事情終於可以避免了,格雷得意地笑了笑。甄正經簡單的一句話,挽救了格雷,挽救了史蒂芬家族,挽救了鴻運財團,得到了格雷最誠摯的感謝。他這一生還從沒像現在這樣感激一個人,真心實意,決無半點虛假。

    「麥克,為甄正經老師準備一份大禮。」格雷又補充道:「價值不能低於十萬金幣。」

    「是。」麥克欣然領命。格雷高興,做兒子的當然更高興。

    看台上一陣嘩然,無數憤怒的觀眾向指揮中心蜂擁衝去,看來是要找甄正經算賬。甄正經也意識到自己的一句話竟左右了大賽結果,不由得驚慌失措,正欲躲避卻被適時趕到的觀眾團團圍住。

    「你怎麼能這樣解說?」

    「你是不是存心偏袒寒城啊?」

    「我看就是,真沒想到你的心這麼黑!」

    「虧你還是教哲學的。」

    「哼,道貌岸然。」

    「偽君子。」

    ……

    觀眾七嘴八舌,把矛頭全都指向甄正經,盡情發洩由於迪亞無法奪冠而產生的惡劣心情。面對一張張憤怒的面孔,甄正經有苦難言,他那只是無心之失,天知道其實在他心裡,他實在是比較喜歡迪亞,而厭惡寒城的,可是,結果已經存在,他如果這樣說,會有人相信嗎?甄正經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一個頭變成兩個大,漸漸地只能看到無數張不停翕動的嘴巴,卻再也聽不到一絲聲息,直到天旋地轉,額頭的汗唰唰急淌,甄正經不由得一個趔趄,忙扶住桌子,這才沒有摔倒。

    甄正經氣喘吁吁地抬起頭,奮力撐開死魚一樣的眼睛,想要說些什麼,卻怎麼也張不開嘴。

    憤怒的人們並沒有因為甄正經的痛苦而產生任何憐憫,相反,卻對他的表現充滿懷疑,喧鬧聲更加沸騰。激烈的爭吵聲通過揚聲器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莫卡再也坐不住了,連忙起身趕往大賽的指揮中心,途中又遇一批人,看他們手中揮舞著支持寒城的大幅標語,莫卡知道他們正是寒城的粉絲,不由得長歎一聲,暗道「完了」。

    兩大陣營最精英、最激進的人員在大賽指揮中心狹路相逢,先前譴責甄正經的人們見寒城的粉絲們前來示威,再顧不得痛罵甄正經,立刻掉轉矛頭,將鬥爭的目標指向了他們。

    兩大陣營開始一場口水戰,所有參戰人員幾乎達到忘我的境界,竟對莫卡和他所率領的調解人員都視而不見。此番爭鬥更見激烈,其精彩程度甚至超過迪亞和寒城之間的冠軍爭奪賽,參戰人員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各種叫罵聲不絕於耳,間或夾雜著精靈語、矮人語或侏儒語,給人在激烈征伐的同時留下一個「思考」的空間,果真別具一番風味。

    爭吵聲湧入耳中,迪亞面無表情地坐在一個巖洞外面,無動於衷。難道這就是命嗎?命運安排他勢必將成就輝煌的人生,卻也給他安排了坎坷的經歷嗎?

    從出生至今,他似乎就沒有過上過舒坦的日子,每一次成功的獲得都要歷經無數失敗,每一次幸福的背後都要隱藏無數心酸,每一次欣喜的前提都是要承受無數磨難,難道這就是他的命運嗎?是由光明大神給他安排的命嗎?他不是在開玩笑吧?

    成功,只是咫尺之遙,2分,只差2分,可為什麼偏偏殺出個甄正經,在他對勝利唾手可得時,從他手中硬生生把冠軍搶走?難道這真地是命,是他的宿命嗎?

    迪亞不信,可事實擺在眼前,卻由不得他不信!

    火鳳和綠黛兒看著木然而坐的迪亞,心都要碎了。三個人的幸福就這樣化為泡影,她們不心甘啊。然而令她們更掛念的卻是迪亞,這個變故無疑沉重地打擊了迪亞,使一個熱血沸騰的青年變得心灰意冷,甚至從此萎靡不振,徹底對人生失去信心。

    火鳳恨得咬牙切齒,她忽然跳了起來,厲聲叫道:「豬,甄正經,你這頭該死的豬,我要殺了你。」

    淒厲的罵聲響徹校園,楞是將看台上所有的喧鬧聲壓了下去,引來許多人側目。綠黛兒和露茜用盡全身力氣才將火鳳拉回座位。露茜迎合著火鳳,跟她一起罵罵咧咧,低聲詛咒著甄正經,而綠黛兒與她們個性不同,雖悲痛難忍,卻只是眼圈紅腫,低聲抽噎著,仍然能夠保持淑女風範。三女表現雖盡不同,傷痛的心情卻是如出一轍。

    迪亞慢慢站起身來。事已至此,便只能接受,他現在要做的是如何補救,而不是傷心落淚。迪亞振作精神,對著魔眼艱難地向看台上的觀眾擠出一個笑臉,掏出了白旗。

    「該死的,哪裡來的混蛋這麼吵,讓人連覺都睡不好!」

    風雲突變,一個胖子罵罵咧咧的從巖洞中走了出來,一邊走還一邊用力地揉著眼睛。

    「杜根?」迪亞張大了嘴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所有人都認為結界中只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杜根竟然突然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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