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德魯自不用說,對他只能用「愚笨」兩個字來形容,而杜根嘛,善本特認為,沒有吃豬腦時杜根的智力跟山德魯基本是屬於一個檔次的貨色,而吃了豬腦後,杜根似乎要比善本特高明一點點,所以平均而論,杜根也要比他低一點點。因此,一直以來,在307室內,善本特都是以智力第二自居的。
對於307室這一幫目中無人的傢伙來說,室內第二豈非就是大陸第二?
不過善本特現在可有點為難了,以他大陸第二的智力竟然想不到一個可以解決目前困境的方法。
「喂,我說,咱們不要搞得這麼緊張好不好?」善本特氣得哇哇大叫。
「怎麼了?」聖鬥士明顯楞了一下。
「我正在想辦法,你這樣死纏爛打的總讓我分心,還叫我怎麼想得出啊?」善本特怒氣沖沖的樣子使他看來好像受了極大的委屈。
絕!真絕!
寒城手裡拿著一根小樹枝,正蹲在地上劃著圈子,百無聊賴時忽然聽到這麼一句話,訝異之下差點兒沒笑出聲來:你要想辦法對付人家,還得讓人家先停下來,虧你還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好像理應如此一般,可你怎麼也不想想,天下哪有這門子道理啊,這是競技較量,你當是小孩子過家家嗎?
善本特的話的確夠絕,然而令寒城和善本特都意想不到的是,那聖鬥士說出的話更是絕上加絕。
「我不知道啊,實在抱歉。」那聖鬥士一臉誠懇:「你想吧,我先歇會兒,等你想好了咱們再打過。」
那聖鬥士說到做到,竟真地把劍一收,逕直往一旁樹下走去。善本特一楞過後隨即大急,因為他眼睛的餘光看到寒城已經「獰笑著」站了起來。
競技規則裡沒有較量中途可以休息的規定,自然也沒有規定別人不能在兩人休息期間向他們挑戰,所以,如果寒城在這個時候向他們中的任何一個發起挑戰,善本特根本不能說他違反競技規則。
善本特急中生智,掄起巨錘攔腰向聖鬥士掃去,那聖鬥士明顯猝不及防,被巨錘輕輕一帶,登時摔倒在地。
那聖鬥士爬起來,顧不得拍打滿臉滿身的塵土,舉起巨劍用力刺向善本特,罵道:「你這人好沒道理,都說先不打了,怎地還砸我一錘子?」
善本特暗道奇怪,他這一錘子只是象徵性地比劃了一下,怎麼就把聖鬥士摔倒了呢?但時間緊迫,不容他多想,善本特連忙招架住聖鬥士的攻擊,急道:「不能不打啊。」
「為什麼?」聖鬥士問道。
「競技規則裡沒有說可以中場休息啊。」善本特答道。
「你又要想辦法,又不讓休息,這可怎麼辦啊?」聖鬥士傻了眼。
「是啊,該怎麼辦呢?」善本特喃喃道。忽然靈機一動,善本特想到一個絕妙的辦法:「為了不影響我思考問題,咱們不要使用法術技能,放緩了節奏慢慢打。你看這樣如何?」
「好!」聖鬥士慷慨答允。
協商成功,場上便出現了奇特的景象,戰鬥中的兩人你來我往,就像慢鏡頭一樣動作遲緩,雖見武器揮舞之形,卻不聞兵戈之聲,令寒城哭笑不得。
策略奏效,聖鬥士的攻擊形同虛設,毫無威脅,善本特一邊暗讚自己智力了得,果然不愧大陸第二的美譽,一邊趁著有苟延殘喘的機會,連忙抓緊時機苦思脫困之計。
要說人在得意的時候思維就是活躍,兩人這一番交手還沒幾個回合,一個決定就在善本特腦海中悄然生成。
善本特經過認真斟酌認為,戰鬥再拖下去將對自己更加不利,因為那聖鬥士就像服用了興奮劑,似乎能戰鬥到地老天荒,而自己明顯已到了強弩之末的境地,所以他決定利用僅存的最後一絲法力戰勝聖鬥士,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豎起白旗,使用符咒脫離戰場,使寒城無法得到自己的積分。
這也許是他能夠幫助迪亞的唯一方法了。
不過,速度是所有這一切能否成功的關鍵,要想不被寒城覺察,善本特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設想。
說幹就幹。
善本特利用一個錯身的機會湊近聖鬥士,低聲道:「我已經想到辦法了,咱們這就恢復正式比賽吧。」
「噢!」那聖鬥士「撲通」一聲仰面摔在地上,猛地喘了幾喘,連連道:「還要打啊?不打了吧,累死我了,不打了,我認輸,我認輸……」
善本特呆住了。難怪自己剛才輕輕一掃聖鬥士就摔倒在地,原來他一直都在強撐著,其實早就體力不支,卻以強悍的假象迷惑了善本特。
「積分歸你了。」那聖鬥士還挺老實,主動交出了晶片。
面對這始料不及的現象,善本特頓覺哭笑不得。
「這次總該輪到我了吧?」
就在善本特出神的當兒,耳邊忽然穿來一陣他極不願聽到的冷笑。
寒城!寒城要出手了。
被聖鬥士嚇了一跳,耽誤了些許工夫,如今豎白旗已經來不及,善本特不禁心灰意冷,還有什麼辦法能夠拯救他,拯救迪亞,拯救許許多多借錢給他們買彩票的朋友呢?
善本特絕望地仰天長嘯:「救救我吧,迪亞……」
「暗夜虛空破!」
就像來自地獄的詛咒,簡短的咒語過後,一道黝黑的劍光自寒城手心向善本特電射而來,善本特自知無能倖免,只得閉目等死。
「迪亞在此!」
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天而降,彷彿黑暗中迸射出一道閃亮的光輝,給人帶來撕心裂肺般的懊惱。寒城身形狂震,心道不妙,眼看到嘴的肥羊就這樣腋生雙翅,撲稜稜飛走了?
在善本特剛剛聽到迪亞的聲音,還沒來得及產生喜悅之情之前,一道人影勇敢無畏地擋在他身前,以自己的血肉之軀將寒城石破天驚的全力一擊完全擋下。寒城這一擊威力巨大,那人影一擋過後,隨即化做滾地葫蘆,和善本特跌撞在一起,骨碌碌滾出老遠。
「迪亞。」善本特乍喜還憂,連忙衝向迪亞,急欲察看他的傷勢。
迪亞一躍而起,拍拍身上的灰,笑道:「我沒事。」
善本特這才破涕為笑。
「不過換做你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迪亞望向寒城嘿嘿笑道:「連我超越9段的『真言盾術』都出醜賣乖,可見寒城少爺這一擊毫無留手,存心叫你一擊斃命啊。」
「早看出來了。」善本特怒目相向,恨不得一口咬死寒城。
「迪亞,你似乎違反了競技規則。」寒城對善本特的表現似乎視而不見,自從迪亞出現後,他的目光就從沒有一刻離開過迪亞。
「哦?」迪亞訝然:「哪條規則,我怎麼不知道?」
「競技規則第三條,競技為單挑模式,任何選手均不得參與正在進行中的任何戰鬥。」寒城笑道:「我記得閣下的記性相當好,應該不會這麼快就忘記吧?」
「這句話如果出自旁人之口,我必定認為那是大大的嘲諷,不過出自寒城少爺之口,我卻感覺大大不同,就像喝了碗糊辣湯,心裡邊著實熨帖。」
鬥嘴自不是寒城強項,迪亞明褒暗貶,只短短數句,一下子就把寒城的笑臉變成了哭喪臉。
「不過,我雖然喜歡來自寒城少爺的誇獎,但是對寒城少爺認定的事實卻不敢苟同,我就是記性再好,卻怎麼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哪裡違反了競技規則第三條。」迪亞道:「寒城少爺能給提個醒嗎?」
「請問我和善本特正在進行的較量是不是單挑模式,請問你是不是干涉了我和善本特正在進行的戰鬥?」寒城鐵青了臉怒道。
「正在進行?哪裡有正在進行的戰鬥啊,我怎麼沒有看到?我明明只看到你對我實施了偷襲,難道不是嗎?」迪亞哇哇叫道:「如果你認為自己是冤枉的,那我就找一個你認定的當事人來證明我的說法。」迪亞轉向善本特,眨眨眼道:「善本特兄弟,我來問你,你和寒城少爺正在進行競技嗎?」
善本特當然明白迪亞的意思,他忙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指著兀自躺在地上大口喘氣的聖鬥士道:「開什麼玩笑,我和這位聖鬥士之間的戰鬥剛剛結束,我們都已經快累死了,哪裡還有精力再應付像寒城少爺這樣高貴的人呢?」
「是嗎?」
迪亞問的是聖鬥士,那聖鬥士連連點頭。
「而且,我自覺體力不支,已無能力進行下面的競技,所以已經準備好白旗,打算撤離,難不成寒城少爺對一個豎起白旗的人還不肯放手嗎?」善本特越說越得意,指著不知何時偷偷冒出一角的白旗指手畫腳,表現得煞有其事一般。有迪亞撐腰,他幾乎已經忘乎所以了。
「看到了吧。」迪亞得意地哈哈大笑,聳動的肩頭幾乎與頭頂持平:「如果必須要說有一場戰鬥正在進行,依我看也應該是發生在你我之間吧?」
明明是自己攻擊善本特在先,迪亞只不過適逢其會,恰好進入被攻擊位置而已,這怎麼能說自己偷襲迪亞呢?更可氣的是,善本特倒打一耙,暗裡影射自己蓄意攻擊已經豎起白旗的選手,違反了競技規則第一條。沒吃著羊肉反惹來一身騷,寒城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心裡極不是滋味。
「怎麼樣,寒城少爺,是不是要我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如實向校長匯報啊?」迪亞笑道。
「算你們狠。」寒城怒喝一聲,揚長而去。
「哪裡走!」
迪亞正打算召喚聖馬追趕寒城,卻被善本特及時攔下。
「老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訴你。」善本特急道。
「比寒城還重要?」迪亞惱了。戰勝寒城有可能是他獲得競技冠軍的唯一途徑,他能不著急嗎?
「或許沒有戰勝寒城重要,但是你如果不知道這件事情,你可能永遠沒有機會超過寒城。」善本特耐心解釋。
「哦?」迪亞這才靜下心來:「什麼事竟如此重要?說來聽聽。」
「你知道跟寒城交過手的選手們現在都在哪裡嗎?」見迪亞茫然搖頭,善本特沉聲道:「都回到結界外面去了。」
「什麼意思?」乍一聽,迪亞竟有些茫然。
「比較一下寒城和你的積分,看看有什麼區別吧。」善本特道。
寒城目前排名第一,總積分53609,其中自身積分3599,晶片積分50010,而迪亞排名第二,總積分24888,其中自身積分471,晶片積分24417。仔細對比後,迪亞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寒城的自身積分是他的七倍多,但是晶片積分卻僅僅是他的兩倍,這裡面到底隱藏著什麼玄機呢?
「啊。」迪亞何等聰明,稍一思索立刻恍然大悟,不禁驚出了一頭冷汗。
只有一種解釋,也就是善本特曾提起的現象,那就是:跟寒城交過手的選手都已經被趕出了結界。換而言之,目前留在結界中的都是還沒有跟寒城交過手的選手,所以寒城不可能因為他們戰勝別人而得到任何積分。這也是寒城在整整一個千場的較量結束後沒有一分進帳的根本原因。
好狠辣的手段啊!迪亞不得不打心底裡佩服寒城的高明,因為如此一來,迪亞能得到的積分寒城也能得到,而寒城能得到的積分,他迪亞恐怕就永遠無法得到了。
「明白了?」善本特問道。
「多謝提醒。」迪亞惱色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訕笑。
「看來我人生僅有的一次競技大賽到這裡就結束了。」善本特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這是我辛苦積攢的積分,歸你了。」
迪亞接過晶片訝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善本特揪揪耳朵,歎道:「你忘了嗎,剛才為了氣寒城,我一時得意忘形,竟把白旗露了出來,依照競技規則,我將不能再參加下面的比賽了。何況寒城已經注意上我,如果不幸再遇到他,我的積分肯定將無法保全。那可是一萬三千多分啊,絕不能白白便宜了他。」